晏老太太和藹地笑了笑,又轉向晏和,歎了聲道:“我特地叮嚀去信的人,讓你儘早趕返來,如何路上擔擱了這麼久?”她說著不免帶了怨氣:“都說故鄉難離,我看這話到了你這裡就行不通了,你背井離鄉這麼些年,莫非就一點都不想家裡的親朋?”
這也不怪晏老太太想很多,有晏老太爺的先例在前,她為這事兒滋擾了一輩子,一見晏和和身邊的‘小男孩’舉止密切,偏他又未結婚,下認識地覺得他在內裡有了庶子。
她本就不是甚麼有大主張的人,一時有些六神無主:“逼.奸?這,這該如何是好?”急得用力一搗柺杖:“孽障!這孽障!是天生來索我命的不成?!”她倉猝揮了揮手:“你快去尋人把他們打發了,要甚麼給甚麼,這事兒千萬不能傳出去,現在我們還在孝期呢!”
重嵐見氛圍不對,忙打圓場道:“老夫人,我真的不是大人的閨女,我爹爹姓何,爹孃前些日子去了,大民氣善這才收養我的。”
晏老太太還是猜疑:“當真不是你在內裡熟的?”
晏老太承平素溫吞慣了,此時見她說話吞吞吐吐,內心不免焦炙,用力一拄柺杖:“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說啊!”
重嵐鄙人頭斜了他一眼,彆覺得改的快她就冇聞聲。
重嵐也怕把這老太太氣出好歹來,忙上去說好話:“老夫人莫氣,大人很惦記您呢,上船之前老跟人提及您,說您刻薄仁心,最是慈藹不過,隻不過是路上有事擔擱了,這才晚了些。”
晏和唔了聲:“在外事忙,冇工夫後代情長。”他忽而挖苦地揚了揚唇,碗蓋在白潔的指尖一旋:“不過話又說返來,我在外這麼多年,這也是祖母頭回給我來信,我也覺著驚奇得很。”
那婦人躊躇了一下,看了眼一邊立著的晏和,還是道:“是...是二爺...方纔我們府門俄然來了輛馬車,上麵下來了個婦人,哭哭啼啼地倒在府門前,說要求二爺給她個名分。”
這態度擺瞭然就是冇把人放在眼裡,倒比咬牙切齒更讓人難過,晏老太太也不肯再開口。
這話說完重嵐本身都不信,晏老太太當然更不信,不過見她說話知心,內心不免生出幾分愛好來,指了身邊的一個嬤嬤給她,拉著她的手道:“你身邊有丫環服侍,我也就未幾給了,這馮嬤嬤做事安妥,你初來乍到,有她看顧也讓人放心。”
二爺就是晏和他老爹晏三思,晏老太太的遠親兒子,她聽完一怔:“他竟在外頭置下了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