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聊到天快黑了,花廳裡插滿了冒著淡淡檀香的蠟燭,加藤忠治才慢悠悠出來,大師開端安席,籌辦用飯。
“唉!”楚凡皺著眉頭苦著臉先歎了口氣,這才搖著頭說道,“從出來到出來,攏共才說了五句話。”
“亦仙彆急,”陳尚仁最早沉著下來,坐直身子輕咳了一聲安撫他道,“這類事情那裡是談一次就能談成的,漸漸來。”
好久好久,楚凡都已經被他看得心底有些發毛了,老頭子俄然把火鉗一扔,仰天長笑起來。
第一句便是“來啦?”,那是楚凡進門時,老頭子落拓地泡著工夫茶,隻微微挑了挑眉毛問道,彷彿楚凡是他多大哥友般隨便。
接著不顧世人目瞪口呆的模樣,他持續說道,“說好了,本年50萬條,今後每年加10萬條!”
全部安席的過程足足用了一個小時,這纔算消停了。
加藤忠治猛地抬起了眼睛,有些昏花的老眼俄然間清澈非常,彷彿在重新考量麵前這個年青的不像話的大明青年。
葛驃倒是這麼安撫他的,“少爺,實在不成俺們就賣給阿誰茶葉商……誰的銀子不是銀子呀。”
足足等了好幾分鐘,加藤忠治這才一邊擦眼淚一邊嘟噥出了第四句話,“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今後你的船隊隻要過了五島,安然我們加藤家全權賣力……你有任何要求,都能夠找三郎……你記著了,在日本,還冇有加藤家辦不到的事!”
跟著綱三郎出來的這群人都是長崎的文人騷人,是專門來陪楚凡聊詩詞歌賦的,不過楚凡對於這類文人間應酬唱和倒是不太感興趣,倒是陳尚仁和這幫倭國酸丁聊得相稱高興。
此次輪到楚凡挑眉毛了――這口氣可太大了。
以是老頭子最後一句話是,“亦仙請恕老夫無禮,人老了倦怠得很,就不陪著你了……我們早晨酒菜上見。”說完轉向綱三郎道,“三郎,號召好高朋。”
目標已經達成,楚凡當然就順坡下驢,客氣了幾句後跟著綱三郎出了茅舍,順著來路叫上陳尚仁他們,又回到了二門的花廳上。
前麵流水般上來的更讓楚凡開了眼――水晶肴肉、清燉蟹粉獅子頭、大煮乾絲……滿是隧道正宗的淮揚菜,特彆是那道文絲豆腐,切得既細又整齊,一看便曉得是頂級淮揚菜廚師的佳構。
他這話卻彷彿讓正低著眉毛伺弄小炭爐的加藤忠治出於料想,楚凡重視到他那隻拿著白銅火鉗的手停頓了一下,而有些斑白的眉毛也微微顫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