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連續退出，帳內隻剩高高在上的袁崇煥和捆得像螃蟹般的毛文龍兩人了。

“為何必然要殺我？”毛文龍的語氣很平平，一點不像行姑息戮的人。

銀蛇般的閃電劃破烏雲密佈的天空，驚得民氣魂俱裂；暴風吼怒著從雙島掠過，彷彿大地的悲鳴；豆大的雨點毫無征象地狂瀉而下，老天彷彿在用這類體例宣泄著它的氣憤！

“我也是奉聖諭……”袁崇煥隨口對付著，卻被毛文龍打斷了。

說完袁崇煥站起家來，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塵這才朗聲喝道，“來人啦！毛逆已伏法，將他拖出去明正典刑！”

“不過這隻是個引子，如果單為糧餉，你還不至於鋌而走險，”毛文龍彷彿垂垂想明白了，皺著的眉頭稍稍伸展了些，“黨爭！黨爭纔是你必須殺掉我的關頭……你當初以遼撫離職，心中必定極其不甘，高低活動追求起複也屬人之常情……恰逢今上登極，魏閹垮台，東林大盛，你又怎會不去抱東林的大腿？……可惜你本非東林一脈，又要謀這遼督高位，東林隻怕會提很多要求吧……隻是我實在想不通，為何會是我？”

已經演完絕大多數戲碼，隻差最後一刀的薊遼總督表情大好，以是在毛文龍要求伶仃和他談一談時幾近冇有思考便承諾了下來，現在像隻逮住了耗子的老貓般看著毛文龍，目光中不乏戲謔。

“嗯？為何是我？”毛文龍見他沉吟不語，提大調子詰問道。

實在東林張溥一開端並冇有指定袁崇煥殺毛文龍，而是讓他擇機拿下某位總兵級彆的武將，以便構成大獄，真正的目標是台閣內裡同東林作對的人！

“這就對了，於公於私你都冇有來由殺我，”毛文龍緊皺眉頭如有所思道，“你對我態度驟變，乃是當上薊遼總督今後，我想，從當時起你便對我起了殺心了……為何當上督師後就必除我而後快？遼餉此其一也！……疇前你儘管關外，尚且為了爭餉同高第、同王之臣鬨得不亦樂乎，現在你大權在握，天然巴不得把統統遼餉都留在你的寧遠城，其他想要分一杯羹的軍鎮營頭，最好全數裁撤掉……我東江將士數萬，流民十餘萬，天然成了你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錯！你們都是閹黨！”袁崇煥乾脆實話實說了，“要不要整治，甚麼時候整治，如何整治，天然都有章程！”

“好！你既不肯說，我就來猜上一猜！”毛文龍久等不得迴應，不由得憤然道，“你我之間，合作多過爭鬥……想當年非論寧遠之戰還是寧錦之戰，若冇有我從旁策應，你想要獲得大捷，殊無能夠……袁督師，我這話可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