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七八個倖存的海員跟在楊小毛身後連續爬上了側舷，他們還冇來得及抹乾臉上的海水，便看到靠近蓋倫船的海麵上一陣翻滾，緊接著四五顆腦袋冒了出來，不是楊地蛟倒是誰？

當楊小毛鑽出艙口，重見天空大海時，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高傲地挺起了胸膛。

銀燕號是側翻顛覆的，隻在海麵上留了一截半人高的側舷，此時，躲在水下的楊小毛探頭出來看了看那越來越近的蓋倫船，凍得發青的臉上閃過一絲稠濁著欣喜和氣憤的神采再次隱冇在側舷下。

說話間一群人已經清算伏貼，而蓋倫船也已撞上了殘骸，楊地蛟手一揚，一根飛抓沖天而起，緊緊掛在了一扇翻開的炮窗上，他噌噌噌便爬了上去。好像一隻極其工緻的玄色大猩猩。

一聲巨響以後，船艙中立即反響起了鋒利的慘叫聲和呻*吟聲；狹長的通道中荷蘭海員們彷彿被開水澆過的螞蟻般騷動起來，充滿肝火和驚奇的喝問聲此起彼伏。

那手榴彈滋滋響著飛了出去，在船壁上彈了一下後，落到了他們這一側的通道裡。

楊小毛還冇醒過神呢，那隻大腳跟著便踹在了他身上，他一下便趴在了船板上，隻聽“砰砰”的火銃聲響了起來，鉛子兒吼怒著從本身頭上飛過――他這才明白，荷蘭人從通道另一頭攻上來了。

之前隻扔過一次實彈的楊小毛這下嚇傻了，直勾勾盯著那騰躍的火花發楞，卻見一隻大腳倏忽而至，一下把手榴彈踢飛出去，彈了一下後消逝在了另一側的通道裡。

直到這時，楊小毛纔算擺脫了初上疆場的驚駭和失措，在楊地蛟的吼怒聲中抽脫手榴彈點著後扔向了那些拿著火銃的荷蘭人。

“你們持續扔！”楊地蛟把第二顆手榴彈敏捷扔出後，直起家子大聲喊道――這個時候就再不消埋冇了。

他把短刀交到左手，右手反手從背上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小太刀，舔了舔嘴唇後雙刀一磕，奸笑道，“****的紅毛鬼，來吧！讓你楊家爺爺教教你，甚麼叫跳幫！”

一陣狠惡的爆炸後，這一層船麵俄然溫馨了下來――荷蘭人終究頂不住四周橫飛的玻璃渣，落荒而逃了。

船艙中的爆炸聲同頭頂上傳來的爆炸聲、鏈彈飛旋聲、霰彈打擊聲交叉在一起，如同一曲滅亡之歌，正無情地收割著生命，也提示著楊小毛這是在殘暴的疆場，他強壓著翻滾的胃，抖抖索索撿起手榴彈，都顧不上剝去上麵層層疊疊的油紙，找到引信地點的位置扯開後，湊到火盆裡點著了，看也不看便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