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鼓譟之聲,煙塵大起,稠濁著哀嚎或是嘶吼的聲音。
……
白起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問得有些發楞。
“這是號令,不得推拒!”
前麵也不知另有甚麼招數,在等著這數以十萬計的敗兵。
“你不一樣!你還年青!”
白起一時候反應不過來,隻是下認識地答覆了一句:“返國尉的話——末將剛滿二十歲。”
“大楚萬勝!”
將兵符印信留給白起,是爭奪讓後者免於太後和秦王的非難。
白起豁然道:“國尉請下戰車!伏於死屍當中!”
現在楚軍馬隊的擯除之意,不加半分粉飾。
早就拉足了仇恨。
話說如果熊午良身在此地,必定渾身像爬了螞蟻一樣難受!
這麵帥旗,引領著敗兵持續南逃,一頭紮向熊午良設下的圈套。
決鬥,開端了……
以他對該死的熊午良那廝的體味——此人用兵,向來是一環套一環。
彷彿電視劇裡老連長捐軀斷後,用本身的身軀給年青的小同道締造逃生的機遇,然後拉著年青人的手含情脈脈說個甚麼你還年青如此……為了巨大目標進步如此……最後淺笑赴死如此……
“我甲士數尚眾,若整兵再戰,一定便會……國尉何出此言……”白起固然抗辯,但聲音卻越來越小。
……
司馬錯這個‘老連長’,已經為白起這個後輩,做到了極致。
本來便已經赤紅了雙眼的楚軍將士們,現在更加亢奮!
“單從年紀上看,白將軍與劈麵那狡計多端的曲陽侯,應是差不了太多。經此一敗,將軍今後必然大有長進,將來定是我大秦的柱石棟梁!”
這麵旗號之下,便是熊午良標記性的青銅軺車!
“全軍將士,且看本侯破敵!”
司馬錯一邊說著,一邊跳下了戰車,一劍砍翻了拉車的馬匹,那神俊的戰馬本已奔逃得精疲力竭,現在希律律一聲慘鳴,倒在血泊當中。
楚軍士卒們紛繁握緊了手中的劍戟,瞪著雙眼盯著遠處越來越近的滾滾煙塵……有人嚴峻地渾身發顫,卻仍然瞪著血紅的雙眼站在原地。
現在秦魏韓聯軍顧頭不顧腚地逃竄,恰是大敗之象——那羋良小兒既然把戰局已經推演到這個境地,必然另有後招,不成能給司馬錯重新清算兵馬的機遇。
在他身後,一萬曲陽新軍精銳重步兵,早已結成了豐富的陣列,劍戟林立,身上厚重的鐵甲反射著日光,威風凜冽。
現在仇敵將至,全軍竟鴉雀無聲——不是驚駭,而是極度地鎮靜!
明顯,敗退過來的秦魏韓聯軍,已經被擯除得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