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心中一驚，看著王齕說道：“你是說平陽君等人?這，這，哎。”

李宏揮手止住步隊，上馬呼喊道：“馬令使（仵作的戰國期間稱呼）安在。請隨吾等向前檢察。仇百將率隊鑒戒。”

馬令史報命而出，與李宏共同隨有河亭長前行十餘丈，便見到路邊躺臥的兩人兩馬四具屍身。李宏隻見那兩具屍身固然被斬去頭顱，但身穿緊衣窄袖，一幅趙國軍人打扮，心中不由一鬆，卻又非常不解。他衝正在查驗屍身的馬令史說道：“這兩人如何能如此明目張膽，穿戴趙國軍人衣服，奔行於大秦領地?”

夜色中的長平大營，沉寂莊嚴，隻偶爾傳來巡夜軍士悄悄的腳步聲和口令照應之聲。

馬令史當真細看兩具屍身傷口，又翻看了一下兩人空空如也的懷中兜囊，遊移說道：“是被我大秦鐵甲精騎所用的透心箭所射殺。莫非是巡哨軍士見趙人特工，斬首為功?可這裡距長平將近百裡，己屬大秦治下三年，何必巡哨?又何來如此身穿趙國衣甲的特工?”

白起接著言道：“吾明日與君交代軍符以後，便當即回返鹹陽，將環境報與大王。還請君於長平，妥當安設罹難者屍體，彙集查驗相支線索。如有新的發明，可立報鹹陽。”

說著，李宏以手捶地，掩麵痛哭。其他眾軍士蒼茫地看著李宏，不知他因何如此失態。

想到此處，再遐想城令無由他殺，心中暗慌，趕緊喝道：“上馬，速去火線檢察。”

白起趕緊向縣尉李宏問道：“可查明死者身份?可知他們何時遇襲?交城令胡歡何時命令封城，又是如何死的?”

白起笑道：“是啊。固然吾感覺，此時打邯鄲，比今後再攻，更加無益。但心中也隻要六七分勝算。王齕等將皆言，士卒疲憊不堪再戰。鹹陽諸君，擔憂糧響難覺得繼。昭王擔憂，久攻邯鄲不克，令雄師墮入各國重圍。前時天孫子楚也致信於吾，說攻趙之舉，宜緩不宜急。勝則於吾而言，不過錦上添花；敗則於吾申明功業有損，更於大秦有傷筋動骨之憂。吾思慮再三，也確切如此。何況昭王年老，子楚年青，便將此等滅國大功，留與後代大秦君臣吧。”

樓戒將最後一卷書冊打包收好，淺笑說道：“那王陵知他平生也不成能比得不過您，便隻得寄但願於兒孫。他本身兒孫不可，便強行認了族中英勇少年王翦為義子。這王翦倒非平常，長年與匈奴作戰，有勝無敗，和趙國新銳將領李牧，被匈奴並稱為草原雙雄。他的季子王賁，年僅九歲，己在鹹陽少年中難逢敵手，與蒙氏幼孫蒙恬，並稱鹹陽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