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繚無法地苦笑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接著雙眼望向趙政,緊緊打量了一番。他的目光有如利劍,直透民氣。趙政久居高位,但在他雙目打量之下,也不免微徽有些不適。
“我聽到有風聲,想來屋外定是清爽。聽到有蟬鳴、蛙鳴,想來院中無人。聽到燕子飛落啼叫,想來是母燕回巢。聽到門窗輕響,有抖紗之音,想來窗紗有損。嗯,便隻要這些了。”趙政曉得,他已說的充足了。對於屋內大家聲音所表示出的表情起伏,不該該是他一個小孩子能講的。
言罷,世人歡飲,皆恭喜二人,師徒相得。過得半晌,散了宴席。趙姫親身送薑繚去城中備好的宅院安設,趙政等人自回後院不提。
文士點了點頭,也不睬世人,直坐到趙姬劈麵席中。他單腿盤坐,另一隻腿屈膝而立。一手解下長劍,隨便放於桌案之上。一手拎起酒壺,也不消酒杯,直接對空長飲。放下酒壺,斜倚桌案,指著趙政,笑對趙姬言道:“這便是你阿誰麒麟子嘛?”
“諾。”趙政淡淡地迴應到。
一旁的白豹心中一振,非常震驚地看向趙政,心中默語。不想公子年幼竟有此鴻誌,久後必有所成。
薑繚收回目光,緩緩言道:“吾觀阿政,天庭高闊,必定才慧過人;麵白膚潤,血氣內斂,固然年紀尚幼,但心機天生,人間統統,必定難以撼動其心;身頸通直,必是心性堅毅;雙眉微張,必定意誌超凡;雙目有神,必是傲氣於胸;鼻唇矗立,棱角清楚,銳氣逼人。小小年紀,深坐守禮,雙手十指卻又天然靈動,申明貳內心斑斕,絕非禮法可束縛之人。好,很好。政兒將來,豈止名動公卿。我看這天下風雲,便是因他而動,因他而生。”
薑繚含笑飲了一杯,對趙姫說道:“無妨,政兒銳氣天生,何罪之有。這個小弟子,吾收下了。今後你為我於坊中尋院彆居,每隔三日,於午後送政兒到我那邊。”
高猛卻比白豹還要惶恐,呆呆望著趙政,一張喜慶的麵龐上怒意升騰。他不明白,這個趙國貴女的公子,竟然心慕秦君。他不知秦趙之間,勢同水火嗎?他不知長平之戰,趙人之恨嗎?他冇有親人死於長平,死於國戰嗎?但自幼被培養起來的愚忠和保護操守,讓他壓下利誘不解和心中怒意,冇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