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嬋一愣，放下蠟燭倉猝跟去，邊走邊說：“剛纔我在外頭碰到了鄭媽媽，她說……”

雪嬋麵上一紅，跟著五娘進了裡間，替她解著衣衫，嘴上就問：“五娘如何曉得徹夜鄭媽媽必然會過來？還提早叮嚀我要說那些話？”說著看了一眼外屋桌上攤放著的《幼學瓊林》。“就連這書的時候，也算得恰好的好。”

“聽到了。”五娘噙笑著打斷她：“人就在屋外說話，隔著一扇門我還能聽不見？”

幸虧雪嬋也不是儍，經這一提點，她也恍然大悟過來，臉上頓時笑得一派崇拜，憋了半天賦吐出一句：“五娘聰明。”

雪嬋雙眸一睜：“忙？”

此次雪嬋聽懂了，臉上憂色掩都掩不住，鄭媽媽就拍鼓掌，退了兩步說：“好了，我也該歸去安息了，替我給五娘帶個好就是了。”說完，回身走了。

鄭媽媽麵色一滯，緩了一會兒才說：“五娘倒是懂事得緊。”

五娘換下衣服，縮進被窩：“第一，我回送了東西，那就申明我與長哥兒的乾係到底也算淺顯兄妹，深厚不到哪兒去。第二，我回送的是這麼寒酸的禮，那也申明我就算故意想湊趣長哥兒，也心不足而力不敷……”她點到即止，說到這個份上，雪嬋若還是不懂，那她就該考慮放棄這個丫頭了。

而鄭媽媽這一來，她們做的這一齣戲，就更是奉告了大太太，五娘對大太太是存著戴德的，是一心一意都為大太太著想的。

五娘輕笑一記：“是因為有了這本書，纔有了背麵的事兒。”

一個八歲的孩子竟能想得這麼通透，怎能讓雪嬋不平氣？

五娘瞪了雪嬋一眼，想著這丫頭的確太冇心眼了。卻也道：“淩晨長哥兒送了禮過我這兒來，這事兒就算我們不說，長哥兒不說，屋裡也大把的人曉得。既然如此，那我何不順水推舟，回送一盒公平分下來的東西，讓那些故意窺視的人曉得兩點……”

如何能不聰明，僅從這一小小行動，一來奉告了大太太，五娘與長哥兒乾係陋劣，讓她不消擔憂。二來又提點了大太太，這西稍日子寒酸，就連個像樣的回禮都拿不出來。現在時勢這麼敏感，過些日子親戚們來了，如果讓二太太、三太太看到大太太如此刻薄她一個冇了孃的孩子，不曉得得有多少閒言碎語呢。大太太重麵子，天然不成能讓如許的傷害產生，以是對五孃的餘裕，也就遲早的事了。

“哪兩點？”雪嬋忙問。

鄭媽媽笑著就說：“太太叮嚀了，這些天一向忙著過年的事兒，倒是將五娘蕭瑟了，服飾用度的都還冇折騰過來，現在想起了，明日一併就給辦了，也省的過些日子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