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瑞家的一走,穆念辰便不哭了。棲月與穆念雪都有些狐疑,穆二老爺倒是放寬了心的,“想是被人影嚇到了,無妨事,曉得哭就好。”
虛渺如仙靈的身姿去了梨香苑,涓滴不吃力地穿過牆、穿過門簾,來到穆二太太的床榻前停下。
“是。”秋菊放下燈,掩上門出去了。
“你去將她叫來,我有話要說。”柳氏轉頭叮嚀。
認識雖有,身子卻沉甸甸地如被壓了塊巨石,如何都起不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襲華裳飄遠,裙裾翩翩。
“鬼、鬼,老爺!”柳氏頭一次慌得不成模樣,抱著頭,語音輕顫。
柳氏睡得並不結壯,彷彿正做甚麼惡夢。夢見穆念雪穿戴一身新衣來找她複仇,轉過臉來那人倒是雙眼流著血、伸長了舌頭的紅葉。
“我雖不肯定,但我曉得柳瑞家的是柳氏的左膀右臂,必然為她做過很多好事,這也是試一試她,不做負苦衷不怕鬼拍門。”
世人不知所措間,柳瑞家的出去了,還未開口說話穆念辰哭得更短長,內心頭不免有些打鼓,“給老爺女人存候,太太差奴婢來請老爺......”
“我這就叮嚀下去。”棲月點了頭,應道。
“女人如何曉得柳瑞家的便是凶手?”棲月迷惑道。
屋裡穆二老爺欣喜了一陣,柳氏才重新躺下。這一夜不管如何也睡不著,也不敢展開眼睛,乾捱到天亮。
“你把燈放下,出去吧。”穆二老爺隻得叮嚀,中間柳氏還在嚶嚶抽泣。
下午,公然傳聞柳瑞家的變得神經兮兮起來,在自家屋裡燒高香唸佛呢。說的話還與柳氏有關,剛巧就被秋菊聽到了,返來稟報給太太。
眼皮沉沉地卻睜不開眼睛,模糊中瞥見一襲深蓮青鑲金絲灑梅花朵兒的裙裳,這可不是柳氏為她做的衣裳麼?
穆念雪起早就聽到關於柳氏的傳聞,更加必定昨夜給她叩首的人是紅葉。穆念雪將計就計,在棲月耳旁低語道,“你讓人找一截浸了雞血的繩索放到柳瑞家的枕頭底下,千萬彆叫人發明。”
守夜的丫頭已經點亮了燈,幽幽地燭火閃著光影,剛巧就映出那丫環披頭披髮的模樣,柳氏嚇得又是一聲尖叫,扯著穆二老爺的衣角不放手。
秋菊去了冇多久,柳瑞家的就過來了。一看便是奪目無能的仆婦,身著茄灰色掐福紋的鑲邊比甲,頭髮插戴著一支青玉長簪,鬢角清算地極其妥當,進門先給柳氏請了安,“傳聞太太昨日夜裡驚到了,明天不知好些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