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子裡的人都走完了以後，柳氏才問，“老太太，此事該如何措置？”

婆子們手忙腳亂地鬆了周姨娘，圍向了滿頭亂髮的穆念池。隻是礙於她女人的身份，不敢等閒脫手。

呂嬤嬤是大太太的陪房，年紀大了些已不在屋子裡奉侍，事關二女人的喪事還是要跑一趟的。老太太讓丫環搬了座椅，又對內裡的人叮嚀道，“叫周姨娘、二女人也來聽聽，歸正也是她們的事，瞞著倒不好。”

“你、你這是想氣死我啊？！”周姨娘又劈手奪了木槌，向女兒問罪。

屋裡的人都駭怪於穆二女人的竄改，看著她彷彿是鬼上身了一樣，一個個再也不敢威脅利誘，隻勸她放下剪刀不要傷了本身。

呂媽媽到底不在正屋裡奉侍，心底也良善，嘴裡的話倒不好當著她二人的麵說出來，哪知屋裡的人都等著這份刺激？中間的人推了推她，呂媽媽才道，“遠親家的很熱忱，留我在那邊吃了午餐，又問老太太、太太們好。下午就領著我到隔壁袁秀才家裡看了――”

“家裡冇有彆人，就隻要一名老母親，身染重疾躺在床上。也冇有一小我奉侍。那位袁秀才倒是個渾厚之人，麵龐紅潤、不高不瘦，隻要一點腿不是很利索。遠親家的說是他貢獻母親淋了濕雨才如許的。”

“綁起來、拖出去！”老太太一聲號令，門廊裡已經進了4、五個婆子，齊齊拿繩索捆綁了周姨娘。

“那是當然，周姨娘且存候心，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兒。”杜鵑喜氣盈盈將一枚金錠子支出了隨身的荷包中，謝了兩句才走了。

這可不是折磨她嗎？周姨娘走疇昔不打籌議就奪了木魚，穆念池看也不看她，手中的木槌又接著在桌案上敲。

呂媽媽語氣沉了沉又道，“那位袁秀才二十五的年紀，舉止說話都彬彬有禮。是個不錯的人兒，她母親也和藹，下床同我說了些話，說他兒子聰明、定能高中狀元，隻可惜身邊缺了個顧問他的媳婦兒。”

“你如果誠懇學佛，我也不攔你”周姨娘氣得心口痛，“好好的女兒家也不至於鬨成如許，不過誦誦佛經，像太太一樣也是能夠的。何必真的削髮呢？”

“啪”地一聲，一貫吃齋唸佛的大太太一巴掌打在周姨孃的臉上，半邊臉留下紅紅的五指印，嗬叱道，“老太太決定的，豈有你我多嘴，還不快起來回到位子上去？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嫌丟臉？”

穆念池萬念俱灰，底子冇故意機惟著狀元不狀元的話。周姨娘見她不聲不響地，心中不免感喟，“你如果像方纔那樣有誌氣，也不會落得這般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