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口氣,彷彿這鋪子是他的。
夏小冬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轉眼抽屜空了一大半,隻剩下十幾枚銅錢,一隻隻平高山攤在底下,中間圓圓的洞孔,彷彿眼睛似的看著黃二爺。如果這銅錢眼睛能有神情,想必會是諷刺之色。
穀老掌櫃奇道:“初五纔對過賬,當時隻留了五兩銀子做流水,這才過了冇幾天啊。”
畢竟黃二爺還是放過了那十幾枚銅錢,大抵感覺要一枚枚撚起來過分費事。
黃二爺嗤之以鼻:“嘁,當初要不是我牽線搭橋,這鋪子能找著陸家這把大傘?早就跟擺佈鄰居一樣變成飯店兒了吧?除了最開端拿了五兩的中人錢,厥後我找你們要錢了麼?每月初五對賬,用心難為你們了麼?不要不滿足!懂不?”
常日也就罷了,統共冇甚麼銀錢,恰好本日做了單大的,剛好黃二爺便來囉嗦。
並且,匕首又不貴。
“初五是初五,明天是明天。”黃二爺愈發地不耐煩起來,伸出焦黃枯瘦的手指,在櫃檯上鐺鐺地敲了幾下:“把錢櫃翻開,先把銀子給我。都說了,急用!”
“嗯?不對啊。”這位黃二爺嘴巴夠損,腦袋竟然也轉得挺快:“這些都要包起來了,是賣掉了?給錢了冇?錢呢?”
夏小冬穩穩地坐著,冇出聲。本來就站在一旁的木木,又靠近了一步,緊挨著夏小冬,一副‘誰敢欺負女人我就跟誰拚’的模樣。
“二爺,”穀老掌櫃不得不陪上了笑容:“這個數量太大,真的不好交代。您看……”
黃二爺右手緩慢,一把把將未幾的幾小塊銀子和幾串錢都塞進了懷裡,連銅錢也抓了好幾把,看那架式,要不是衣裳是右祍的,左手往懷裡放工具不便利,隻怕都要擺佈開弓雙手齊上了。
那目光清楚彷彿將人的衣裳都剝了去似的,帶著冷冰冰肆無顧忌的色迷迷之意,仿似一條蛇順著領口鑽進衣裳裡去,遊走了一圈又出來,隻留下渾身濕膩黏澀之感。
本來放在桌上的雙手,悄悄挪動了一下位置,變成交疊的模樣,如此便能夠等閒地拿出袖口埋冇的薄匕。
抽屜裡頭跟普通的錢櫃一樣,設有幾個格子,彆離裝著散碎銀子、串錢和零散的銅錢。
穀老掌櫃攔在夏小冬與黃二爺之間,扭頭衝夏小冬苦笑道:“要不,這位女人改天再來買?”
“現在賬上有多少銀子?先都給我拿走!有急用。”黃二爺不耐煩地衝穀老掌櫃說道。
穀老掌櫃的確是欲哭無淚。麻蛋,這幾樣東西擺了能有大半年了,問的人都冇幾個,如何恰好今兒好不輕易賣了去,竟然就撞到黃二爺來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