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特的緣分啊。

魔皇轉過身，俯視這個覆蓋在父輩光環下的小娃娃。固然夜色迷濛，還是能夠看出這孩子長得更像顏漣，骨架也趨於薄弱。想來外界的傳言都是真的，司馬禦風的兒子並冇有擔當他的劍道天賦。

艾辛澤可貴笑了一聲，反問：“你看的甚麼書，說得這般準。”

“那好吧，”小男孩放下舉著燈籠的右手，不無絕望地低下頭，“我帶你去見我爹爹。他身材不好，你不要跟他談得太久。”

難怪世人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艾辛澤進屋以後，駕輕就熟地找了一個頂風的位置坐下，沉默看著榻上那抹蕉萃的身影。

艾辛澤看他狀況不佳，兀自閒坐了半晌，無聊地逗弄起了滑落到手中的墨蓮。燈盞裡的桐油耗損了大半，估摸著早已過了子時，再等一會兒就到四更天了。

隻如果敬愛之人辛苦生下來的孩子，都是父親的心肝寶貝。

如此戳了十幾下，那件白衣已經被戳成了篩子，到處吊掛著碎布。顏漣俄然神采一變，身子抽｜搐了兩下，把剪刀順手一扔，捧著那件衣服一陣愛｜撫。隨後坐回榻上，拿起針線又一臉心疼地補了起來。

“中間便是那位擅闖廟門的客人？”司馬如卿手裡提著燈籠，身上披著一件絲質的裹肩。小小的個子，行動倒是少有的沉穩。

艾辛澤以一個旁觀者的姿勢，在心中評價著二者的功過得失。精美的墨蓮靈巧地停在他的肩上，偶爾閒逛一下｜身軀。

“與其說吾，倒不如說說你本身，”魔皇放開墨蓮，正視劈麵的病弱男人，語氣帶著唏噓，“司馬禦風一走，把你的魂也帶走了是吧？”

“你安知，吾在此？”魔皇站在原地，溫聲開口。

山穀裡的氛圍極其通透，使得繁星點點的夜空一派腐敗如洗。

顏漣的狀況極其糟糕。他比五年前肥胖了很多，幾近瘦得脫了形，再也冇有半點兒昔日的仙顏。這是一種靠近滅亡的征象。

“……”

乍然見到一個頭上長角的男人，他的獵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非論是顏漣還是這個孩子，大抵都覺得司馬對此極度絕望吧？這世上，總有些人喜好妄自推斷。

艾辛澤行至“試劍崖”邊，衣裾在崖頂的夜風當中烈烈作響。髮際遭到犄角的束縛,紋絲穩定；身後的烏黑長髮則像揚起的帆船，肆意狂舞。

這時，一縷昏黃的燭光來到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