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想,這是不是鏡海先生密薦的成果呢?陳敷前腳走,上諭後腳便跟來了,莫非真的就如這個江右隱士所預言的:後半生將要由此而入閣拜相、封侯賜爵?他緊閉房門,燃起一炷暗香,盤坐在床上。在嫋嫋捲菸中,他微閉雙眼,如同老衲入定般,塵凡的統統都已遠去,靈府深處一片澄靜,思路格外埠清楚。這是他十年前跟從唐鑒讀書,從唐先生那兒學來的訣竅。曾國藩治學不主流派,長於貫穿各家學派。唐鑒有一次奉告他:"最是'靜'字工夫要緊,大程夫子是三代後賢人,亦是'靜'字工夫;王文成亦是'靜'字有工夫,以是他能不動心。若不靜,省身也不密,見理也不明,都是浮的。"唐鑒的話指導了他。他想到老莊也主張"靜",管子也主張"靜",佛家也主張"靜",看來這"靜"字是貫穿各家學派的一根主線,恰是六合間最精微的底藴,以是各家學派都在這一點上建立本身的養性處世實際。辦理國度也要如許,人們常獎飾治國賢臣都是"每逢大事有靜氣"的人物。心靜下來,就能措置各種狼籍的軍國大事。從當時起,他每天都要靜坐一會,很多為人處世、治學從政的體味和體例,便都在此中獲得。特彆在碰到嚴峻題目時,他更是不等閒作出決定,總要通過幾番靜思、幾次衡量以後,纔拿出一個主張來。為讓氛圍更寧馨些,還常常點上一支香。每見到這類環境,家人有再大的事也不打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