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耘,你明天去雞鳴寺奉告廣敷先生,就說我統統照他的話辦。"當天,曾國藩便遵循廣敷所囑,白日甚麼事都不想,也不看書看檔案,晚間服了一粒丸子後便早早地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感覺精力好多了。紀澤扶著父親走出房外,繞著屋子轉了一圈,進屋後竟然能吃下一碗紅棗稀飯。三天下來,曾國藩精力大振。到了第四天早上,他彷彿感覺百病消滅,完整病癒了。曾國荃讚道:"廣敷先生真是神仙,我們向他多討幾粒來。"連續晴了好些天,明天又是一個大好天,初春的江寧城,比往年這個時候要和暖很多。吃過早餐後,兩頂淺顯民轎抬出了總督衙門,前麵跟著幾個家人打扮的兵弁。
"不能如許講。"廣敷正色道,"隻能說知之者很多,和之者甚少罷了。""這究竟是甚麼原因呢?""和之者甚少"一句道中了曾國藩的芥蒂,他為此不知痛苦過多少年。作為一個時候體貼本身的老朋友,作為一個方外人,廣敷先生必然能深知此中機奧,曾國藩願向他謙虛請教。
曾國藩翻開信來,上麵寫著:
陽光下,靈照的大紅法衣閃閃發光,在曾國藩昏花的眼睛裡,麵前站立的彷彿一尊光芒四射的金羅漢。再看看本身這副病弱之軀,暗思:真正無地自容的,倒應當是我纔對。酬酢一陣,籌辦上山了,廣敷和靈照都堅請曾國藩再坐進轎去,以便抬著上山。曾國藩看看山不高,路也不陡,說:"還是讓他們攙扶著上去吧。登山旅遊,是我年青時最愛做的事,此次怕是此生最後一次了。"見曾國藩如許說,廣敷和靈照都不便再對峙,遂由兩個兵士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一步一步地走上山來。
"打下安慶時,我由廬山來到黃石磯,在紫荊觀住了兩個多月,本擬乘機進言,後在江邊偶遇王壬秋。他提及大人連送他三個'傲慢'的事,我隻得撤銷這個動機。打下金陵後,我又去了棲霞山,厥後看到湘軍幾近被裁儘,大失所望,今後不想再見大人了。""廣敷先生,事情莫非真的可為嗎?"嚴守本身信奉的理學名臣不自發地收回了這個發問。
"他為何不到督署來見我,卻要去雞鳴寺?"曾國藩愈發奇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