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等不及她有甚麼反應，那人猛地側身，一口血噴在她手上，生硬的被人推走了。

慕顏夕氣她不知自愛，言語便有些冇輕重，可她垂垂冇了聲音。

走廊絕頂就是承平間，她越靠近，反而越慢。

她本睡著，可被喧鬨聲吵醒，哭聲過分哀痛，她這纔出去瞧瞧有甚麼事，冇想剛一開門就被人抓動手，捏的那般緊，似是將她的骨頭都要捏碎了。

可那般等閒循環的人，下輩子，會是個好人嗎？

等等。

顧不得用了術法會被人瞥見，出了病房半晌已是進了電梯。

慕顏夕眯著眼，一把翻開被單。

“嗬。”慕顏夕的笑諷刺意味那般濃厚，“對不住？我麼？蕭墨染，你生來就是為了去找死的麼？峨眉山下幾天幾夜的天寒地凍冇有讓你死，周武王陵的腹背受敵冇有要了你的命，你卻要為了這些雜碎華侈你的陽壽？！濟世救人？你濟的甚麼世？救的甚麼人？這些雜碎隻要痛恨！隻要氣憤！底子不值得超度！你冇瞥見他們剛纔那副讓人噁心的模樣麼？嗬，你冇有唸完往生咒，他們幾乎想要撕碎了你啊。”

腳步聲停在承平間門前，悄悄推開。

蕭墨染眼眸通俗，靠近她，抬起手撫在她因著狠惡的氣憤而有些紅的眼睛。

電梯緩緩下沉，越往下，梵音清楚。

擦身而過。

她在南疆的時候，常見違逆烏見塵被懲罰進七絕聖殿的部族人，即便蠱術很有本事，卻也抵不過七絕聖殿的蠱，一夜一夜撕心裂肺的慘叫，等抬出來時，滿身已經被撓爛了，五官被腐蝕的隻剩下浮泛。

慕顏夕伸手就將它捏了出來，掌心火焰突然熾熱，刹時燒了個潔淨。

她那麼說並非誇大其詞，往生咒並冇有咒術範圍，強弱全在於施術者道行，一經往生，不管是否業報纏身，自入循環，像蕭墨染這般，如果發揮往生咒，怕是得將全部病院的靈魂都給超度了，她的功德已耗儘，偌大的病院，承平間那麼多死人，一同超度，折損的陽壽，想來就讓民氣驚。

曉得和做到，向來都是兩回事。

慘白的廊燈吊在頂部，微薄光芒晃出她頎長的影子。

“……顏夕……”

昔日五台山高僧禪法，不過中年，偶遇鬨鬼的火化場，以一己之力超度眾鬼，生生耗儘統統功德陽壽，回山以後便坐化。

氛圍中悠婉轉揚浮散清雅檀香。

蕭墨染眼底清澈如溪，悄悄的搖擺，握在慕顏夕掌心的手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