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裡的孟婆湯融在一起，會散如霧，突然將慕顏夕幾人覆蓋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陰魂厲鬼尖嘯著撲上去，鬼力強大，有些竟已凝成實體，青白交叉，狂躁的陰魂尖牙深長，囊括而過。

“你不明白？”

鴉神俯身，高高在上的，隔著那麼遠，卻像是要靠近她，語氣很輕很輕，“前尊上，也得長生。”

“道長修道多年，定知天道橫亙之理，存亡禍福，六道循環，更迭不息，隻天道當中，更有必然命超脫人間。”鴉神含笑嫣然，美過永久的星鬥日月，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是極致的吸勾引惑。

它在狂笑和哭嚎中自言自語，“誰願做孤魂野鬼，誰不想再入循環，死不了的，便是不想死麼？有多少人求死不得，天道無常，天道無常……”

甚麼是，救贖？

‘它’捏碎瑪瑙珠子，陰魂狂躁不安，幽綠的鬼火已是泛上絲絲血紅，有種妖異的怪誕，陰風大盛，呼呼作響，吹的全部山穀飛沙走石。

蕭墨染聲音細細的顫，“施主知無不言，言說流利，好似想也不想，無人能平空做到如此，施主想必已事前曉得貧道心機，施主邀貧道對弈破陣，也隻為想知衍靈術可精準到何種境地，貧道一身道法是否有所停滯，不然，以貧道夙來習性，斷不會步步緊逼反守為攻，可現在。”

“是。”蕭墨染應的利落，“貧道所言，並無多少真憑實據。”

巍峨空寂的大殿旁,循環碑悄悄聳峙,好似千萬年的風景流逝，太長太久,已經和無字殿融為一體。

無字殿驀地崩塌，灰飛煙滅，鴉神黑袍淩冽，像是輕浮的光，又像漆沉的暗中。

西晉滅，五胡亂華，厲鬼較世人數倍，引至鬼潮，借屍還魂，逼魂奪舍。陰司大開鬼門關，鬼差顛覆而出，陰陽倒置，骸骨各處。

長生者。

“鬼潮！！”高昭然驚呼，猛地一把捂住本身的嘴，那口氣憋下去嗆了個半死，感慨說：“老妖婦啊，你都死了這麼久，耳朵都退化成乾了吧？聽力還這麼好，真對不起我們。”

上古那麼多長生者，不死不滅，那現在都在那邊？

蕭墨染溫馨的不作聲，沉默好久才說：“我還是低估了你，你得長生，青蓮玉璧又有甚用處。”她心口狠惡跳動，一下一下，震的微疼，她感受凶暴感愈演愈烈，像是要將她整小我吞噬，麵前漸突變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