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我們統統人的仇人吧！”邢老爹微微一笑，將烤好的魚遞給岩，悄悄咳嗽一聲，持續說道：“我剛纔四周查探了一下，這裡應當已經靠近石貞部落了，往北三百裡就是我們穀夏部落的地區，你們今晚就好好歇息一下，我們明天上路。至於老伴計……該讓它歇息了。”

“人，我在你身上感到到了熟諳的氣味，代我將他送回現世，我贈你蒼龍舍利續命，兩不相欠。”燭龍淡淡地傳音給邢老爹。

“你膠葛我七千年，卻隻為這一答案？我七千年前早已奉告你，昔日他們二人在此苦戰千日，直打得江山失容，日月無光，可惜還是難分難明，終究雙雙戰至域外，不知所蹤。我也隻是在百年以後，見一具知名墜落幽冥界，方知此戰早已閉幕。鯤鵬，他們二人皆已逝，你又何必如此固執？”

“吼！”大魚自北海魚躍而出，竄上九天雲霄，一雙巨翼高傲魚身側驀地生出，龐大的身軀化生出燦金色的羽毛，大魚頂風化為一隻巨鳥，其翼若垂天之雲，忽閃一動，九天風雲為之變色。大鳥扶搖而上，展翅九萬裡，即使北海無垠，大鳥還是頃刻而至，空間之距彷彿不存在普通。

邢老爹呆立在船頭，冷視著麵前的統統，浮泛的眼神彷彿穿越了時空的隔絕，追溯到了千餘年前逝去的光陰。

“是真的！是真的……”邢老爹彷彿刹時衰老了十歲，褶皺累累的臉龐上暴露一縷苦澀的笑容，滿頭稀少的白髮披垂開來，顫抖的手指遲緩地指向遠遠駛來的青銅古船。千年的光陰足以將消逝很多故事，追隨平生的胡想近在天涯，可歎光陰無情，豪傑白髮，統統早已物是人非，即使得之又有何用？

“幽靈船乾係存亡兩界安危，職責所繫，恕不能借，至於那具屍身，固然並非他們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卻也不能任你輕瀆。我昔日固然也與你同為妖族，怎奈令媛一諾，縱為敵手，亦值得尊敬，我族與人族雖是死敵，可我卻曾承他一恩，理應送他最後一程，自此兩清，你又何必頻頻難堪？”

濃烈的生之氣味，緩緩化開，如同仲春東風拂麵而來，令在場的世人周身高低每一個毛孔都非常鎮靜。冰冷的“屍身”，彷彿枯木逢春，屍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爬動著，緩緩癒合，冰冷的暮氣，垂垂消弭於無形，慘白的臉龐上終究出現了幾縷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