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堵的荷葉中,兩條魚碰在一起,活蹦亂跳濺了周子秦一臉的水。
這兩人,當然就是周子秦和黃梓瑕了。
薦福寺內沸反盈天,了真法師早已停止了講經,寺中弟子極力保持次序,衙門差役也在冒死叫喚,卻見效甚微。
中間人見此人通身燃起了熊熊烈火,全都嚇得連滾帶爬,冒死往外擠,以免火苗竄到本身身上。
“是以惡鬼橫行,如來以無上法力彈壓之,導致身首異處,是為報也;是以諸惡始作,菩薩以九天雷電轟殛之,導致身焦體臭,是為應也。人間各種,報應不爽,六合有靈……”
“嗯,幸虧買了條大的。”黃梓瑕擁戴著,順手將本技藝中荷葉裡的魚倒到周子秦的荷葉中,說:“都給你吧。”
“太可駭了!那水麵被魚擠得,放眼看去一片紅彤彤,的確連插針都難,彆說放生了!”
這類感受,真令人討厭啊,彷彿會讓人再也冇法清楚沉著地看這個人間似的——
“崇古,你不能如許啊……”周子秦淚流滿麵,卻又捨不得放下這兩條肥胖的魚,隻好抱著荷葉跟著他們一起小跑。
人已經越來越多,薦福寺的方丈了真法師登上新搭建的法壇,籌辦開端講《妙法真應經》。
“不……不會吧!我們是來放生的啊!這下變殺生了,罪惡,罪惡啊!”周子秦急得跳腳,還想蹲下去搶救,誰知被人潮一擠,身不由己就越擠越遠。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推開李舒白護住本身的臂彎。
講經台搭在大殿門口,台前五步之遠就是香爐和巨燭。黃梓瑕和李舒白、周子秦站在香爐以後,隔著嫋嫋青煙望著了真法師。他約莫五十來歲年紀,精力矍鑠,舌綻蓮花,彷彿一代高僧。
李舒白薄唇微抿,用一雙幽深暗沉的眼睛看著她,漸漸放下本身被推開的手臂。
她拉一拉李舒白的袖子,倉促地問:“能過得去救人嗎?”
越靠近蠟燭的人越慘,很多人身上都被燒著,隻能冒死地在身上拍打,以滅掉身上的火苗。
隆冬當中,氣候悶熱。薦福寺之上烏雲壓頂,模糊有閃電與響雷在頭頂發作。眼看暴雨將至,但寺中人卻都不肯退去,隻站著聆聽了真法師講經。
她昂首瞥見李舒白的麵龐,他安靜而安閒,用一隻手將她的肩膀攬住,護在本身懷中。
身邊儘是鬼哭狼嚎的混亂,薦福寺內的確已經成了修羅場,無數人在這一場擠踏中折了手腳、傷了樞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