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季候,屍身本就中了劇毒,現在更是已經腐臭,摸起來跟爛泥似的。她一咬牙,抓住那隻已經半腐的黏濕手腕,轉頭對李舒白說:“王爺,奴婢有話要說。”
“夔王這一片情意,真是讓人感慨。”有另一個聲音打斷王麟的話。那嗓音和順醇厚,與仆人普通無二的令人如沐東風。是王蘊出了人群,向著李舒白施禮,說道,“但是阿若現在屍身不堪,恐怕已經戴不上王爺的金玉手鐲了。”
一聽這個動靜,彆說黃梓瑕,就連李舒白也感覺驚奇。王皇後畢竟是王家的人,過來拜祭族妹還算情有可原,但皇上過來,又是為了甚麼?
“臣弟平常繁忙,哪能有甚麼發明?隻是我身邊的寺人楊崇古,對於此事已經有了一些設法。” 李舒白轉頭表示,黃梓瑕從速躬身朝天子施禮。
“你可知她因中劇毒而死,身材腫脹?”
他走到靈堂內,抬手在棺材上輕撫了兩下,又從袖中取出一條白玉鑲金手鐲,說:“這手鐲本是我擬在婚後替王妃添的嫁妝之一,誰知她為人所妒,乃至於在重重保衛中香消玉殞。此事詭異非常,天然是人力所不能及,是以深知她是為我所累,被龐勳幽靈所害。這個手鐲,我要讓她帶上天府,讓世人都曉得,固然王若在生前未曾做我的老婆,但身後我仍然願給她一個承諾!”
“是。並且,幕後的主令人,乃至能夠會影響到朝廷和皇家,連累到數百年的世家大族。”
“是,奴婢楊崇古,夔王府寺人。”
“哦?四弟心中對此案已經有了掌控?”
王麟微有慍怒,還想說甚麼,王蘊站在他身後,微微皺眉,抬手點了一下父親的手肘。
黃梓瑕說道:“請王都尉恕罪,我以為屍身在宮中呈現時,或許就不是王女人的屍身。”
“是以我在那一批金飾當選中了這件,金扣能夠解開,應當能夠戴上。”李舒白將手鐲解為三截,遞給黃梓瑕,並對她說道,“我影象中的王如果豔若桃李的美人,她現在的模樣,我不想看,便由你代為戴上吧。”
黃梓瑕跟在李舒白身後,跟著兩人走到靈堂外,離開了那青煙環繞的環境,頓覺溫馨很多。
一個聲音在堂上響起,聲音並不響,但世人都聽出這聲音的來源,一片沉寂中,統統的目光都堆積在李舒白的身上。出於對他的畏敬,稀少的人聲頓時消彌。
幾個家奴抬起棺蓋,挪開一條一尺來長的裂縫,讓黃梓瑕伸手出來。
黃梓瑕放開女屍的手臂,走到堂上跪下,說:“啟稟陛下,奴婢在替王妃戴手鐲時,發明瞭一些可疑之處。此事事關嚴峻,又兼涉皇親之事,奴婢請屏退統統無關人等,以免口舌是非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