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後殿,中間假山。這裡……”她的簪子在假山處畫了一個圓,圈住一個最高點,“就是王若的葉脈金簪喪失的處所。”
黃梓瑕沉默著,輕咬下唇看著他,說:“這件事,本來就因你而起,若你想要放棄的話,我亦無話可說。”
他的麵龐在此時的槐樹陰下,蒙著一層淡淡的輝光。蒲月的陽光從夜間篩下來,如同一條條金色的細絲,變幻流轉。但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時,又變成了一點點光輝的暈光。在如許迷離竄改的光芒中,她瞥見他的神情,慣常的冷酷中,又彷彿帶著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在一刹時,彷彿讓他們之間的氛圍,都活動得遲緩起來。
“但……莫非就真的如許算了嗎?”他坐在滌惡身上,瞻仰遙不成及的長天,長長出了一口氣。他的目光,通俗而悠遠,彷彿是要望及長空最遠處,看到那邊最深的景色,“安葬如許一個奧妙,你會感覺不甘心吧?”
“現在這具新呈現的屍身呢?”
“和奧妙無關。”黃梓瑕跟從著他的目光,悄悄地望著天空,說,“我隻想說出本相,為冤死的馮憶娘、錦奴,另有那幾個無聲無息死在崇仁坊的乞丐討回一個公道。”
“也冇甚麼,本朝向來都很寬大的,不是嗎?”黃梓瑕長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
他緩緩地開口,說:“究竟上,如果幕後主凶是那小我的話,說不定此次你揭穿首惡,還是你的大好機遇。”
李舒白順手遞給她一條折成四方的白帕子,她接過來擦了一下,纔回過神來,轉頭看他。
“嗯,我再去確認最後一件事,此案便能夠水落石出了。”
他微微錯神,一向看著黃梓瑕。而她從殿門直入,穿過前殿,順著青磚平路走過假山,然後在靠近內殿的處所蹲下,指著一塊假山石,說:“就在這裡,我撿到了王若的那一支葉脈簪。”
李舒白跟上她,問:“去大明宮,雍淳殿?”
李舒白立住了滌惡,站在此時的初夏氣候中,悠長思考著,冇說話。
李舒白指著外殿的迴廊:“這是,是我們站著的處所。”
李舒白緩緩點頭。看著她抬手按住頭上的銀簪,按住卷葉,抽出內裡的玉簪,在青磚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紅色陳跡――
李舒白抬頭不語,隻看著葉間的光芒一點一點竄改,眼看著,又將是日近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