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錠上滿是鮮血和腦漿,紅紅白白滿是。聽李舒白這麼說,小施遊移著伸手想拿,卻先伏在地上乾嘔起來。還是程姓少女撕下阿誰死者的一塊衣服,隔著衣物撿起阿誰染血的銀錠,包起來提在手中,但手指也始終不敢抓緊。
是阿誰程姓少女,她仰臉看著李舒白,那張儘是泥塵的小臉上,一雙眼睛清可見底,彷彿另有點羞怯。
阿誰手拿鐵釺子的少女倉促地指指李舒白右邊,李舒白向右邊走了約十來步,看到一個角門,隻是上了鎖,就拔出劍撬了幾下門鎖,然後幾下踹開門,走了出來。
那高個少女一向看著他不說話,而嬌小少女反倒比較膽小,拜謝說:“多謝仇人拯救,小女子姓程。”又指指中間的高個少女說,“她是我的異姓姐妹,名叫小施。因我父母雙亡,以是從柳州過來,到徐州投奔我姑姑……”
就在他方纔轉過馬車時,前麵俄然有人追上來,挽住李舒白的馬韁,昂首看李舒白。
“我們籌辦去揚州,姑姑留下口信,說她到了那邊。”姓程的少女說。
“你們如何會落到亂黨手中的?”
李舒白讓兵士們將馬車上的金銀卸下,拿去盤點。又叮嚀了一隊馬隊去追擊叛逃的亂黨。等馬隊們追擊而去,李舒白才問那兩個少女:“你們有甚麼籌算?”
李舒白想她們被叛軍虜劫過來,必然怕極了軍隊和兵士,以是也不勉強,隻表示她們撿走地上的銀錠和鐵釺子,說:“這是殺人凶器,你們記得清理現場。這銀錠還能夠換了作川資,拿去吧。”
“你……是你救了我們?”阿誰手中抓著銀錠的嬌小少女聲音沙啞,嘴唇顫抖如風中枯葉,色彩慘白暗淡。
“我傳聞了那般慘狀,心中也是非常震驚。便當即起家向外,籌辦帶人去追那些被劫走的女子。”
李舒白便不再管她們,調轉馬身拜彆了。
李舒白俯下身看她,問:“另有甚麼事?”
“恩公,這是我爹當年送給我孃的定情信物,我被抓住以後,甚麼東西都冇了,隻要這支簪子,是我獨一首要的東西。恩公您今後,能夠拿著它到揚州找我,我姑姑的名字,叫做蘭黛。”
順著程姓少女手指的方向,李舒白奔到門外,正瞥見停在那邊的馬車。他解下一匹馬飛身躍上,轉頭瞥見阿誰程姓少女的眼淚簌簌直下,淚水流過的處所暴露上麵烏黑晶瑩的膚色。
那兩個少女一起顛簸脫力,腳軟得連車都下不了。李舒白便伸手將她們扶下車,又叮嚀了她們要在官道上走,切勿分開大道,免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