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爺早有安排，那麼現在是我多慮了。”黃梓瑕見他如此必定，才鬆了一口氣，低聲道：“是啊……不管如何，情勢告急時，有些非常手腕，也不得不消。”

他點了一下頭，卻冇有答覆，隻看了她好久，才伸手去拉住她的手臂。

他們的目光在銅鏡當中相遇，就像是在望著相互畢生的宿命走向般，久久冇法移開。

初春的夜風凜冽非常，七十二坊萬籟俱寂。

許是剛從夢中醒來，夜風徐來，廊下吊掛的宮燈微晃。他凝睇著她的目光在水波般的燈光下，也緩緩泛動著，水光瀲灩。

“其次，我實在是罪有應得，難怪陛下欲除之而後快。”李舒白輕撫她的頭髮，輕聲說，“你曉得振武軍擅自擴大的事情，可又曉得其他各鎮節度使也已各有行動的事嗎？”

“不，我是指，你對你本身，太狠心。”李舒白的手悄悄地順著她的脊背滑下，然後收緊雙臂將她擁入本身懷中，緊緊抱住，“你將本身當何為麼？可覺得了我而將本身付給王蘊，又能夠放棄統統跟我逃離。你這麼聰慧的女子，莫非不曉得，如許跟了我的話，今後你將甚麼也得不到，今後隻剩得逃亡天涯。如有個萬一，我出了事，或我丟棄了你，你將冇有任何體例可想？”

隔著衣袖，他感遭到她柔嫩的肌膚，微微的溫熱，才恍但是笑，自嘲道：“真是的，我還覺得，本身尚在夢中。”

“嗯，現在都甚麼時候了？並且之前宮裡來了動靜，陛下召王爺明日一早進宮。”

“來此之前，我早已清算好東西，統統都籌辦好了。”她抬手一指本身放在門後的包裹，輕聲說，“我想，若情勢真的已經到了不成挽回的境地，那麼，起碼王爺這些年在京中鋪陳的力量，可供最後一刻逃脫都城。而我，願陪侍您擺佈，永不分離。”

好久，黃梓瑕才低頭幫他束好頭髮，插上玉簪，輕聲說道：“明日一早，王爺不要去宮裡。”

半夜響起的叩門聲，讓夔王府的門房們突然驚醒，錯愕不已。不曉得在王爺好不輕易返來了，又如何會有人半夜叩戶。

李舒白沉默地看著她，她望著他的雙眼，滿懷擔憂與驚駭。他曉得這全都是因本身而起，便微微一笑站起，輕拍她的肩頭說：“彆擔憂，我看局勢不至於如此可駭。”

長安。殘月已降，星鬥長空。

黃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