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舒白已經走到他的身邊，淡淡吟道：“古木無人徑，深山那邊鐘。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鬆——”

黃梓瑕看他的模樣，俄然明白了他這般遊移踟躇的啟事。她的目光望向前麵的香積寺，低聲問：“找到鄂王了？”

“你不是曾對我說過嗎？”黃梓瑕放緩了那拂沙，凝睇著他，“該來則來，無處可逃。還不如直麵即將到來的統統，起碼——”

樹葉已經落完，北風帶下了幾根枯殘的細枝，落在李潤已經掃過的處所。他轉頭看了看，便又拿著掃帚往回走去。

夏季的滈河陡峭清淺，兩岸煙柳早已落儘了樹葉，光禿禿的枝條在尚凍著薄冰的河岸上飄蕩。黃梓瑕瞥見舒朗長枝下站著的身影，清風吹動他一身的白衣，矗立秀逸，如同玉樹憑風，鮮明就是李舒白。

李舒白向著他走去，行動略有沉重，但一步一步卻走得毫無猶疑。他向著李潤走去，李潤終究回過神來，下認識地回身，想要逃離。

李舒白一動不動地站在他麵前，目光直視著他，卻冇有說話。

李舒白望著阿誰身著布衣，一心一意在掃地的男人，在鬆下停下了腳步。

李潤咬緊牙關，站在他們麵前，始終不肯開口，隻用一雙悲忿哀慼的眼睛，死死盯著李舒白。

兩人一起向著香積寺而去，一起上香客絡繹。在廟門處上馬，他們跟著人流沿階向著山上而去。

滈河與潏河同在長安之南，會聚處便是香積寺。

李舒白帶著黃梓瑕穿過熱烈不凡的各殿，到了香積寺後山。小道無人，一起疇昔儘是落葉枯枝。在小徑的絕頂，有小我手持一柄掃帚，在緩緩掃著路上的枝葉。

黃梓瑕不動聲色地站在他的身後，免得他回身逃離，轟動其彆人。

黃梓瑕如有所思地看著他，內心閃過一絲迷惑，卻並冇出聲。

走了兩步，他終究發覺到甚麼，緩緩轉頭看向李舒白和黃梓瑕地點的處所。

李舒白點了一下頭。

“好歹我部下有這麼多人。”李舒白揚頭看向香積寺，沉聲道，“並且，長安雖大，但他能去的處所，也就這麼幾個。”

李舒白的滌惡天然不肯跟在那拂沙身後，幾步就超出了它，還對勁地打著響鼻斜睨它。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匕首已經朝著本身的心口狠狠刺了出來。

李潤靠在背後鬆樹上，用力咬住本身的下唇，極力節製本身的情感，可任他如何儘力，臉上突突跳動的肌肉與越睜越大的眼睛，還是泄漏了貳心中的驚駭與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