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瑕將水晶瓶收起，起家謝了他，說道：“公公真是愛魚之人。”

見她似有迷惑，王蘊便奉告了她一聲：“都是聾啞人，你不必和他們說話。”

黃梓瑕閉眼靠在椅背上，說道：“不會啊，王公公很馴良。”

王宗實的目光轉向王蘊，王蘊點頭，又遊移道：“但畢竟，我冇法與你為敵，也冇法傷害你。”

她與王蘊就算是未婚伉儷，住到他家也是分歧適的，何況現在那一紙婚書已然無效――她的解婚書放在了蜀地，明顯冇法交還給他，但王蘊也不覺得意。

他見她神采慘白，氣色仍然不好，便過來幫她攏了攏大氅，俯頭對她說：“這裡風大，找個避風處曬曬太陽吧。”

黃梓瑕抿唇沉默半晌，才昂首勉強笑道：“王公公謬讚。實則是當時我親人俱喪，心如死灰，以是並不懼死，肆意妄為。我隻是矇頭亂闖，能幸運活命，滿是運氣罷了。”

王蘊略停了一停，便說道：“他是王家的分支，隨那一脈的先祖遷出後，那一支幾近全毀於烽火。他被虜去淨了身，以後便被送進宮做了寺人，後得先帝信賴，主持神策軍事件。”

“你既然問了，便曉得我必定會奉告你的。”他含笑望著她，眼中儘是包涵寵溺，“何況，你也是王家人，也該曉得的。”

黃梓瑕沉默低頭，說：“夔王之前曾幫我洗清親人委曲，現在我固然已不在他身邊，但畢竟承了他的恩，如有機遇，我也該極力酬謝。”

“你去過瀘州？”

黃梓瑕驚奇道：“這可比當初楊貴妃的荔枝更貴重了。”

她的口氣輕鬆天然：“不知王公公與你，究竟是甚麼乾係？”

王宗實說話的腔調慢條斯理，又親手分了畢羅到碟中，送到她的麵前。可這麼親熱的舉止，卻總有一種森冷的感受。黃梓瑕不敢與他目光相碰，隻低頭說：“現在的時節，能有櫻桃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琅琊王家向來清貴矜持，而王宗實已是寺人，天然不便讓他認祖歸宗。這些年來王家雖人才凋蔽，仍然能在朝中占一席之地，除了王皇後以外，天然也有王宗實的一份功績。隻是他們絕口不提此事，朝中竟無人得知，現在最有權勢的寺人，竟然是來自琅琊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