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聽著他的厲聲嗬叱，卻隻一動不動地鵠立在夜風當中，望著劈麵的他。

李舒白舉目四望，又問：“你是第一個到來的人？”

黃梓瑕哈腰撿起一張紙條，拿在手中，迎著中間跳動燃燒的鬆把火光，看了一眼。

但是，就在如許冇有任何阻掩的處所，他們上百人眼看著從翔鸞閣上躍下的鄂王李潤，卻並冇有落到上麵的地上。

中間有人低聲嘀咕著：“莫非，鄂王捐軀為社稷，以是太祖太宗顯靈，真的在半空中昇仙了？”

沿著長長的龍尾道向下，含元殿前後襬布俱是大片廣漠的高山，由大塊打磨光滑的青石鋪設。為了揭示大明宮的宏偉廣寬，除了道旁的石燈籠以外，其他冇有陳列任何東西。

兩人都想起了，李潤在跳下去時說的那句話——

唯有那一支火折，落在地上，轟然大火燃起，一片火光。

夜風捲起碎雪，粘在他發上，肌膚上，冰冷如針，熔化成一種砭骨的酷寒，鑽進他的身材。

頎長的字條上，窄窄一條筆跡，混亂的十二個字——

王蘊皺眉說：“冇有人了，那邊歌舞撤走以後，統統人手都到了這邊，現在空無一人。”

若上天有靈，我必將登仙飛昇，祐我李氏皇族萬年不滅！

他手中的火折一亮，最後看了李舒白一眼。火折的光芒敞亮，照出他臉上扭曲與詭異的笑容。他口中厲聲叫道：“大唐將亡、江山顛覆、朝野動亂、禍起夔王！”

李舒白與黃梓瑕坐在馬車以內，車內點了琉璃燈燭，在馬車的行進中微微閒逛，光芒搖擺不定。

是他們曾在鄂王府的小殿中見過的，被陳太妃刻在檀木桌上的那些字。

“保護多數鄙人麵，上來的不過數十人，而聖上與重臣都在這邊，以是世人天然全都守在了這邊，無人去理睬那邊的空殿。”王蘊說著，側過目光看了黃梓瑕一眼，神情龐大，彷彿想說甚麼，卻欲言又止。

李舒白收回目光，與黃梓瑕對望。

李舒白站在棲鳳閣外，看著劈麵翔鸞閣當中的李潤，聲音仍然沉穩，氣味卻略帶短促：“七弟，四哥不知平時那邊衝犯了你，讓你生出如此猜忌。你先下來，我待會兒漸漸向你解釋。”

黃梓瑕奔到翔鸞閣前，瞥見李舒白鵠立在火前，一動也不動。

李舒白環顧四周，問：“當時在這邊當值的禦林軍呢？”

天子已經親身到來，他站在鄂王李潤跳下的處所，往下俯視。

王蘊過來見過李舒白，目光在他身後的黃梓瑕身上掃了一眼，神情略有生硬，說：“下官並未找到鄂王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