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死人”二字,周子秦反應最敏捷,早已一個箭步衝向了水邊。
周子秦問:“她是你們班的?”
黃梓瑕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在霓裳羽衣曲的漂渺樂聲當中,茫然走到雕欄邊,呆呆望著水底圓月。
她點了一下頭,便掀起簾子下了台階。
黃梓瑕冇有理她,仍然疾步趕往現場。
“還能是誰?就是阿誰揚州來的舞伎嘛……也有人說是從蒲州來的。總之,她應當是之前殺人的公孫大孃的姐妹,她在範節度麵前曲意阿諛,傳聞範節度已經承諾饒過那兩個女犯了。”
周子秦將她翻過身,將那雙陷進泥水的手也拉了出來,用水洗淨。
黃梓瑕正在恍忽之際,耳邊俄然傳來世人的驚呼聲。她轉頭一看,本來場上統統女子都已成為背景,唯有當中一個彩繡光輝的女子,正在縱情扭轉,小垂手舞姿如流風迴雪,傲視生姿。遍身輕紗羅綺飄舞,如雲如霧,簇擁著她的麵龐,似蕊宮仙子,容光照人。
此曲在安史之亂後久已失傳,現在卻有揚州伎家訪得教坊白叟後重新編排,傳聞儘得精美之處。
樂班管事眼淚鼻涕一起下來,一張臉扭曲得令人不忍促睹。
前麵與她一起來的舅母正在惶急當中,從速隔簾對著她急問:“梓瑕,你上哪兒去?”
桂影婆娑,甜香浮動。天方纔有點暗下來,桂花樹上已經亮起了無數盞薄紗宮燈,影影綽綽倒映在水麵之上,玉宇瓊樓,花影風動,一時不知天上人間。
中間人持續說道:“傳聞她也是有夫有子的人了,竟然還這麼不自重,大庭廣眾之下盛飾豔抹跳舞為人取樂,她丈夫竟不管嗎?”
黃梓瑕低下頭靠在雕欄上,隔著簾子向他緩緩挪近了兩三寸,輕聲說:“隻是記念家人。”
她給禹宣寫下的情書,成為了她毒殺親人的證據,在她被迫出逃,上京尋求昭雪時,碰到了她人生中,最首要的一個轉折點——
四周統統人都讚歎不已,直比及彩雲斂住了月光,她的身影被世人諱飾,世人纔回過神來。
水榭中的一乾女眷早已嚇得個個撫胸,除了黃梓瑕和周紫燕,都是惶恐失措。黃梓瑕直起家子,向簾外看了一眼,卻聽到李舒白的聲音,安靜和緩:“走吧,疇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