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首默誦佛經,一張衰老乾枯的麵龐上,唯有一雙不泄漏任何神情的眼中,殘存著一點精光。
“這個我便不曉得了……也不曉得這鐲子如何會到了周少捕頭的手中,又牽涉到甚麼鬆花裡命案。”沐善法師眼睛微眯,打量著阿誰鐲子,如有所思,“隻因這鐲子外型奇特,是以我記得它……”
禹宣本就神思不定,聽他俄然如許問,頓時恍忽驚奇,茫然反問:“甚麼?”
“我說的是鬆花裡殉情案,而齊判官又采辦了此鐲,我們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周子秦迷迷瞪瞪道問,“而大師又如何曉得此鐲屬於黃梓瑕?莫非黃郡守家一案,與此鐲有相乾聯之處?”
黃梓瑕甩開他的手,說:“太多了,你還不起。”
“沐善法師這個年紀的人了,還要千裡跋涉前去,看來這位舊友,必然不是淺顯人。”
周子秦還茫然不覺,而黃梓瑕則緩緩問:“本來,法師早知此物是黃梓瑕統統?不知是否齊判官奉告於你?”
周子秦撅起嘴,不捨地看著她:“崇古,這裡茶香花好,再坐一會兒也不錯嘛。”
禹宣站起,就在走到睡蓮池邊時,他終究愣住了,輕聲叫她:“楊公公……”
“沐善法師之前一向雲遊四方,直到客歲纔到廣度寺禪居,自範節度的兒子範元龍那件事以後,才名聲大振――當時你已經分開成都府了。”
黃梓瑕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前傾,低聲問他:“是去做甚麼呢?”
“崇古,本來你……本來你就是……”他指著她,嘴巴和眼睛一起張得圓圓的。
黃梓瑕蹲在池邊,伸手撫摩睡蓮半開半閉的花朵,青藍色的花朵和她白淨的手悄悄觸碰,日光下色彩暈絢,一時令他麵前一片恍惚,看不清楚。
沐善法師點頭道:“此物……不祥,淨化無益,不如埋入黃郡守夫人墓中,也好告終。”
“那麼,最後這鐲子,齊判官又是如何措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