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景祐早已在老遠的槐樹蔭下設好了胡凳,李舒白走歸去坐下,洗手安坐。
衙門雖養著這群人,但他們在內裡接私活也不是甚麼奧妙,大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是黃梓瑕也不在乎。而錢關索則心驚肉跳,從速說:“小人有罪!小人請公公懲罰!請公公大發慈悲,放小人一條活路……”
“哎呀,不敢不敢!小人開了幾家店,聊以餬口、聊以餬口。”他點頭哈腰,彷彿她是了不得的人物,那矮胖的身材水桶的腰竟然能彎出半圓的弧度,也實屬可貴。
“聽起來,彷彿也說得疇昔。”他說著,站起家說,“快中午了,回府吧。你讓廚房將午膳安排在枕流榭。”
黃梓瑕端了一盞冰乳酪吃著,看那邊張六兒跟瘋了似的和一群人一起在水道口跳上跳下,一擔又一擔淤泥從水道內運送出來,堆得跟山似的,幸虧他們這邊離得遠,並冇有聞到臭味。
他這回是真下狠心了,李舒白才緩緩順著水道走到一半,他已經從出口處竄出來了,並且身上泥漿竟然不太多。
黃梓瑕有點遊移,又不敢開口。
“不必,免得你身在曹營心在漢,還覺得都城防衛司的飯有多好吃呢。”他丟下她回身就走,再不睬她。
“你對大理寺的人說了謊,實在你曾經見過駙馬韋保衡的,不是嗎?”
“是,小的自知職責地點,定當毫不鬆弛!”
李舒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在她身上定了一瞬。
“昨日中午……我在靖安坊收賬啊!很多人都可為我作證的!”他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衝動不已,“大理寺的人也查過的,真的!公公,小人真的倒黴啊!明天小人還……還碰到屍身了!傳聞這黴運要走三年哪!小人的買賣如何辦,小人昨晚一夜冇睡啊……”
她在內心冷靜墮淚,心想,還不是因為……王爺您讓我貧苦得誌嗎?去衙門混飯也得有門路啊!
連夏季中午的太陽都冇能讓她流汗,可他的一個眼神,卻讓她滿身的汗都逼了出來,眼都不敢抬。
黃梓瑕見過形形色色很多人,但對一個寺人如許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人,實屬少見。她很有點無法,說:“錢老闆,隻是問幾句話,不必多禮。”
李舒白拿起第一把鎖,表示黃梓瑕翻開,籌辦鎖水道:“另有,既然你說上麵已經半點淤泥也冇了,以是到時候你鑽出來時,身上如果蹭上了太多泥漿,能夠本王也不會太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