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從速下了棠木舫,肅立在船埠邊等著趙太妃泊岸。
“應當是,長得比較像罷了……”錦奴自發講錯,踟躇好久,才顫聲問:“那位穿戴紅衣的,必然是……王皇後?”
黃梓瑕看著趙太妃與王皇後談笑晏晏,跟著她們上了蓬萊殿。在三層漢白玉殿基之上,朱門以內,太妃與皇後在上麵坐了,太妃細細看著王若,與她扣問扳談著,不時笑得暢懷。岐樂郡主站在她們身邊,一張本來可喜的小臉上,儘是陰霾,卻恰好不避到殿外去,隻站著一動不動,跟木頭人似的。
在這一瞬,她的手俄然不再顫抖,她的麵龐也湧起一陣淡淡的紅暈。她手指一動,撥絃的速率讓人的確看不清她的手,琤琤淙淙的樂聲傾瀉而出,如大珠小珠滴滴墜落於殿內,而那一顆顆珠子卻又是粒粒清楚差異的,有圓潤的,有輕靈的,有通透的,有柔嫩的,萬千感受一刹時湧動,高台之上,華堂以內,覆信模糊,特彆動聽。
“她白叟家是揚州雲韶苑的琵琶供奉,名叫梅挽致,不曉得在坐哪位是否聽過她的名字?我是她獨一的弟子。”
黃梓瑕又點了點頭,當真地看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甚麼來。
黃梓瑕不由得忘懷了禮節,隻顧凝睇著她,冇法移開目光。她隻感覺本身低入灰塵當中,在俯視著她的王皇前麵前自慚形穢。
年長黃門從船艙內扶出趙太妃。趙太妃是非常和順嬌媚的人,笑起來時眼角魚尾紋細細的,一雙眼睛略顯疲態,但嘴角卻老是上揚的。
黃梓瑕點點頭,昂首瞻仰著頭頂的碧雲天上。恍忽間,她聽到錦奴喃喃地說:“不會……不會是她吧……”
趙太妃對王皇後笑道:“這位是教坊中新來的琵琶女,一手琵琶技藝天下無人能及,昭王最愛她的琵琶,說假以光陰,必成國手。”
待錦奴施禮以後,黃梓瑕將琵琶放在她懷中,又將玉撥遞給她,才走向王若。
黃梓瑕站在台階下,瞥見皇後身後正跟著王若,在眾女官宮女的簇擁中走下台階來。在統統錦衣華服、鮮花般的麵龐中,唯有王皇後的麵龐光彩如明月,彷彿能照亮麵前這個春季,就連身後比她年青很多的王若也冇法奪走她一絲一毫的光彩。
“是。”黃梓瑕低頭道。
她們正在看著,王皇後身邊的女官延齡走過來講道:“皇後已經讓人開了偏殿,王妃要先歇息一下。如果你們想要看看宮中風景的話,就到就近太液池邊玩賞一下,可千萬不要離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