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名喚李桓,是虞朝最後一任宰相,因其與虞殤帝不睦,被虞殤帝一紙聖旨送往長羲城郊的四方山,做起了馳名無實的“山中宰相”。
正自入迷間,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溫綺羅徐行走到院外一棵老槐樹下,抬眼望著被枝葉掩蔽的月色,心中卻始終冇法安靜。江知寂的身份,如同一塊巨石,重重地壓在她心頭。
燭火搖擺,映在她臉上,看不清神采。
趙櫻嘲笑一聲,“溫娘子何必揣著明白裝胡塗?當年你家祖父助那昏君奪位,位至一品,三代而不衰。現在溫家先人又來利誘主子,溫家究竟打的甚麼算盤?”
溫綺羅壓下心中的不快,眉眼微挑,“這位娘子,我不知你從那邊聽來的謊言,家祖之事莫說先人不便談吐,如果真的回到四十年前,此中是非盤曲又是我們這些先人能曉得的?至於我與虞郎君瞭解,皆是與江家的人緣際會而至。”
“自那宵小意欲告發,母妃就預感到事有不測。將我拜托給貼身宮女,那宮女冒死將我送至琅琊王氏,交予前朝大儒王卿之門下,夙太祖已是多行不義,惹得天下文人詬病,王氏百年清貴,桃李天下,夙太祖尚不知我的存在,亦冇有脫手針對王氏一族。剛纔,我得以保全了這條性命。”江知寂眼中一片腐敗,彷彿過往如夢似幻,“徒弟學富五車,平生清正,更待我視如己出,悉心教誨。直到…故國之人找上了門。”
溫綺羅心中亦有些不利落,她與江知寂之間的事,何時輪到一個保護來指手畫腳?
溫綺羅有些哽咽,“我亦有我的仇恨,我亦有我的執念……”她抬開端,目光直視江知寂,“你既是前朝皇室,便是與我家父站在對峙麵。我與你,更是隔著萬水千山,如何能……”
溫綺羅被他看得有些不安閒,垂下視線,避開他的視野。
直到風雲突變,他也是以逃過一劫。後雖有夙太祖多次請他,他也均以出世隱士的態度自居,早已不問朝政。
此生,她本覺得本身能夠冷心冷情,步步為營,可江知寂的呈現,卻好似在暗潮澎湃的波浪下,總有一道暗影,站在她的身後,熔化了她心中層層疊疊的冰霜。
“綺羅,你覺得我當真但願江山破裂,草菅性命嗎?我恨的,是那些奸佞小人,是那倒置吵嘴的昏君!如果我一小我的仇恨,要建立在數千萬百姓家破人亡的代價上,這罪孽,我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