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清楚草木未動,院內沉寂,心底卻出現一絲無由來的躁動。他恍然瞭然,本身竟劈麵前的女郎升出了幾分古怪的感情,像是涉足深淵,無路可退。
濁音微微一怔,隨即忽地淺淺一笑,語中透著幾分可貴的安然,“如果失利,女郎大可鄙棄濁音便是。濁音願擔。”
可平常的世家郎君,大多端方沉穩,何曾見過這般意氣風發的少年人。
溫綺羅聽罷輕撐著額頭,麵賽芙蓉的麵龐上暴露一抹淡笑,“真叫你看得準透。這般豪賭一場,倒要扳連我府中全然押注於中。若此法失利,你可謹慎要擔這高低之責。”
他垂目看著那契書的紋角,浮生瑣事緩緩湧上心間,又聽得她清瓷般的聲音悠悠落下:“濁音,若你真要效我為你量身定製這豪賭局,今後,可不準悄聲無息地走。”
“濁音服膺。不敢負女郎一絲一毫。”話中這般言語,雖平白簡樸,卻模糊透暴露一種決意,還是一貫溫朗之姿,彷彿方纔那些湧動的情感不過曇花一現。
世人隻道溫二孃子素有才名,可現在群狼環飼,若無自保之力,隻怕還會落得任人宰割的了局。
她抬首看他,本是嘲弄之言,卻被他當了真。
他未及答話,卻見她拂袖起家,撚動手中的錦囊,悄悄一遞,“現在我執掌中饋,這五千兩紋銀還須動用府中之財,你且要在另個明目纔是。”
濁音淡然一笑,抬眼望去,卻見她神采仍帶幾分似嗔還柔的玩味,眸中仿若攙進了些酒意的微醺。
他善於亂世,落魄之時,見慣了情麵冷暖,不管為人辦事,抑或策劃算計,皆風俗藏鋒斂銳,不露分毫。
翌日淩晨,溫綺羅還是早夙起家,得知溫長昀一夜未歸,倒也不急,戍邊大營不比家中,城防之事懶惰一日,就多了很多未知的風險。
他忽而一頓,眼眸突然一沉,半晌後抬眸,“女郎放心,濁音自當妥當其事,縱使本日事敗,也隻當栽我一人。”
正練得鼓起,忽聽院彆傳來一陣喧鬨聲,異化著女使的驚呼聲。
溫詩河天然也看出麵前之人,非富即貴。
溫詩河訝然的緊,語氣中帶著幾分摸索,“二mm何時習的武,倒是阿姐忽視,竟是第一回見。”
溫綺羅搖首,似笑非笑,“你當我流於心軟?”
終究,她緩緩放動手中契書,“莫覺得我溫綺羅為賠此四五千兩便會傷筋動骨。你所提之事,可行,銀錢我會儘快調撥予你。若輸了,我與你…一起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