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綺羅抬手重撫玉佩,指尖的涼意讓她微微一怔。這玉佩是她母親的遺物,也是她此前活著對母親的獨一念想。
夙高宗端坐於龍椅之上,麵色陰沉,一言不發。他天然曉得大夏的威脅,也曉得朝中大臣各懷心機,主戰主和,各有策畫。
馬車緩緩駛出蘭州城,溫綺羅翻開車簾,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城池。
“知寂失禮了。待二孃子兌現之日,必親手歸還。”江知寂的聲音降落沙啞,快速斂下本身的心境。
溫綺羅心中一凜,莞爾笑道,“大郎君這話,小女不明白。”
“既如此,二孃子口說無憑,不如就將這信物交予鄙人,也好讓鄙人放心。”江知寂緩緩開口,眸光落在她佩帶的玉佩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壓迫。
他指著顧恒之的鼻子罵道:“顧恒之,你這老匹夫,為了奉迎大夏,竟要將公主推入火坑!的確是喪芥蒂狂!”
脈搏沉穩有力,全然看不出病弱之象。
溫綺羅並未說話,隻是緩緩靠近他,伸脫手,輕柔地拂過他的衣袖。她的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的手腕,感遭到他脈搏的跳動。
江知寂的目光落在溫綺羅的頸間,那塊羊脂白玉佩在陽光的暉映下,泛著溫潤的光芒,襯得她肌膚更加白淨。
“元將軍稍安勿躁,”吏部尚書宋嶽慢條斯理道,“夏國固不成怕,可其彈丸之地敢與我大夙號令,關頭還在背後撐腰的臨北,臨北重騎何人能與之戰?我朝不成輕舉妄動啊。”
元朗冷哼一聲,斜睨著顧恒之,他夙來對這世家匹夫的麵子毫不在乎,“顧尚書莫不是忘了,溫家軍自備糧草,囤兵分田,無需國庫支出分毫。”
這時顧恒之身側的侍郎站了出來,拱手道,“兩邦交兵,生靈塗炭。大夏背後乃是臨北,如果冒然開戰,引得臨北插手,難道得不償失?依臣之見,不如遣使媾和,以保邊疆安寧。”
江知寂的身材微微一僵,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車廂內的氛圍彷彿凝固了普通,滿盈著一絲含混的氣味。
顧恒之卻涓滴不為所動,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元將軍言重了,和親乃是古已有之的常例,何況,現在國庫空虛,兵力不敷,如果不想開戰,和親或許是最好的挑選。”
“溫二孃子公然聰明過人。”
“哼,莫非就由著他們年年劫奪我邊疆百姓嗎?”元朗重重一哼,語氣中儘是不甘。
溫綺羅不著陳跡地後退一步,拉開與他之間的間隔,麵上染上了一抹緋色,“山高水長,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