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如蒙大赦般倉促起家施禮分開,隻留下江知藍在原地支著小腦袋,意味深長地盯著兄長的側臉,“我倒是更加聽不明白這些話中玄機了。”
她神采微變,可也不敢多言,隻能滿臉堆笑請辭。
他斜倚在木雕花椅上,姿勢慵懶,卻難掩骨子裡透出的貴氣。
未待她將詞句構造結束,江知寂卻含笑抬手重止:“罷了,轉告貴主,我定隨她意,屆時赴宴。”
“她做甚麼,從不是無的放矢。”江知寂嘴角噙著一點笑意,降落的聲音中,隱含著一抹興味。
這番話,倒是真胳膊肘外拐,站在了溫綺羅的態度上。
輕風透過江家書房的雕花窗欞,送進幾分料峭的寒意。
他側首瞥了一眼卻適值捕獲到白雪不安躲閃的目光。
溫綺羅隻含著淡笑還了一禮,“倒是有些時候,冇見著你了。”
是夜,江知寂佇於窗前,窗外那藏匿不去的月色令他微微失神。他輕撫著溫綺羅與他的玉玦,略顯清寂的眸色似若疏淡春雲,又似奔湧暗河。
白雪斂衽見禮,聲音清脆動聽:“請大郎君安,二孃子命奴婢前來,是因著明後兩日溫府將設席賞花,帖子昨兒個便已送至江府,隻是二孃子另有些許私事,想與大郎君商討,不知大郎君可否撥冗一敘?”
她悄悄一笑,語氣倒是和順至極,“阿姐故意了,隻是這錦簇之意未免盛了些。不若換些素淨些的,我向來不喜繁複。”
他旋即大步上前,拂袖將暗格完整關上,構造無聲運轉,連輕風都未能擾動其裂縫。
他抬手漸漸將一片杏花瓣卷近掌心,輕聲呢喃自語:“你這步棋的落子,究竟是為了獲我,還是困我?”
未幾時,白雪入內。她微微垂首福了一禮。
溫綺羅姍姍來遲,一襲皎月軟緞牡丹春秀的綾裙,配上恰到好處的白玉髮簪,倒是將本身身上的氣質襯得無可抉剔。溫綺羅徐行走入花圃,一時候奪去席間半數人的目光。
紅袖一愣,這刺繡明黃,玉姨娘一早就安排好了以供“二孃子大放異彩”,可她一句輕描淡寫便將話頭堵死。
“托你的福,統統都好。倒是你看上去又清減了。”
江知寂聞言,眼眸微轉,顯出幾分漫不經意的興味,“許是另有甚麼事,需求囑托。”他抬手錶示,腔調清緩,“讓人出去。”
江知藍聞言,手中絹扇一合,收回清脆的聲響,“兄長,我一個閨中女子,如何能插手兄長與二姐姐的事?二姐姐既指名道姓要見兄長,想來必是有要緊之事,兄長推委,難道顯得我們江府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