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溫綺羅斂起思路，輕聲道，“回府去，江叔父該唸叨了。”

江知禮聽她如此說，心中更是神馳不已，他期盼著，胸腔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豪情壯誌。

她屈膝坐下，將小石子放於指尖，細聲道：“石小難操，投矢既看專注，又念手巧，你們誰來？”

江知禮行動沉穩地走上前，站定以後，他定了定神，抬起右手，將石子夾於指間，乍而猛抬手臂一擲！

待世人屏息盯著的目光中，胖墩男孩大力一擲，那石子擦著香爐輕側掠過，隻因用力太猛，反將爐身震得微微一顫，卻畢竟冇有正中。頑童們沉默，半晌又強裝平靜，為其喝采得救。

圍觀的孩子們目瞪口呆，乃至胖墩男孩都一時候健忘不平，隻看著江知禮欣喜到不成置信的小臉。江知禮呆站半晌，俄然轉頭望向溫綺羅，眼中竟模糊有一抹亟待必定的光。

溫綺羅看著知禮這般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上一世的江知禮定是也愛讀書的，卻未能發揮抱負。

但那石子如脫韁猛禽，失了掌控，僅悄悄掠過爐肩便重重落地，一聲脆響傳盪開來。未待胖墩男孩喘口氣，他的幾個火伴已在一旁忍俊不由。想來常日裡常在一處比較氣，這般撞壁得勝，實在少有。

她眼角餘光瞥向呆立不敢動的江知禮，輕啟薄唇：“知禮，接下出處你，本日與人鬥爭鋒芒，未需求硬碰高低。你隻須記著姐姐一句，動天者，多靠以德任之。”

江知禮用力點了點頭，眼神敞亮果斷：“二姐姐放心，知禮明白。”他頓了頓，又道，“我……我想成為像溫大將軍那樣的人，縱使不能提槍上馬，用筆，也能為天下百姓請命。”

“你們方纔用此物欺辱過他，也打掉了他的書。既然如此，那我便教教你們，石子如何用得正路。”溫綺羅微抬下頷，眸光果斷，像是早已胸有成竹。她步至天井中間，袖袍一揮，將燒燬不遠處的一盞殘舊青瓷香爐悄悄擺好。

溫綺羅對江知禮輕聲點撥後，目光又迴轉到滿臉不平的胖墩男孩身上。

江知禮聽罷，喉頭像堵了甚麼東西，用力點了點頭，眼中卻罕見地蒙上一層水光。

溫綺羅看著這個常日裡唯唯諾諾的弟弟，被激起一絲心疼之餘，眼中卻也多了絲欣喜與期盼。

統統的頑童同時屏住了呼吸。隻見那枚小石子劃過半空，雖無驚心動魄的力道，卻緊緊擊中了香爐的中間“準點”，聲音乾脆利落。

見狀，溫綺羅麵色安閒，心底卻有了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