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虞季，見過溫大將軍。”那人聲音降落，帶著幾分沙啞。

糧食和禦寒的布匹，應有儘有，恰是溫家軍現在急需之物。

溫長昀本想壓下心頭模糊的不安，保持些許嚴肅，但瞧見女兒神態如舊、麵色無恙，不覺鬆了一口氣，心底湧起的倒是不知該歎還是該斥的龐大情感。

江知寂見狀，也是應了下來。就算溫綺羅要與他劃清邊界，也不會讓溫家軍置身險境。必會按他所說，讓溫長昀先收了這批物質用於戰備。

院中煙氣氤氳，寒夜中的露水與那微微泛著灼光的器具相映，竟生出幾分非常的詭譎。溫綺羅一手扶著那古怪的金屬器具，另一手正撥弄其上的構造，神采如常，端倪間卻透著幾分不易發覺的雀躍。

至於其他的…江知寂望瞭望天上被雲粉飾的滿月。

溫長昀心中暗忖，綺羅那孩子年紀尚輕，雖說得了三間鋪麵，也無外乎是這一兩年的事。怎會與這夏商有交集？莫非……是那丫頭又瞞著他，做了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溫長昀不眠不休，自城門處出示官符，待城門一開，就速速趕回自宅。

溫長昀高低打量著他，心中疑慮更甚。此人諱飾臉孔，不想以真臉孔視人，怎敢如此光亮正大擅闖虎帳重地。不怕他以細作之名，將他一行措置了去。

“報——大將軍，關外有一行夏商馬隊要求通行。”探子來報。

溫長昀心中迷惑，這兵荒馬亂之際，竟另有商隊敢來此地？

他抬手指向她手中的器具，聲音微沉：“你便是為了這東西，一夜未曾安息？”

溫長昀看完信，眉頭舒展。他並不在乎女兒們偶爾的爭論，他擔憂的是那震天巨響究竟是甚麼東西，會不會傷到溫綺羅。

“二孃子當然在綺雪院……”

溫綺羅聽了，也不急著解釋，而是笑盈盈地走上前，拉住溫長昀的袖子：“爹爹，你且等我半晌，我先清算好它，免得嚇壞了其彆人。”說罷，她施施然回身，諳練地將那器具上的構造一一歸位，行動流利得分毫不差。

他沉吟半晌，而後道，“帶他們為首的人出去。”

待展開信箋，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溫詩河的筆跡，字裡行間皆是對綺羅的控告。信中言及，她不顧家法，在府中研製古怪玩意兒，製造出震天巨響，擾亂府中安寧。

溫長昀走到帳外，看著麵前堆積的物質，心中駭怪不已，“虞郎君但是夏人，你若助我們脫困，朝廷必會究查你虞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