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庶子,吃穿用度比我略差一些,也是錦衣玉食。母後從未苛待過他。我一死,母後已經失了主心骨。他為何不能容母後在宮中安養天年?為何必然要置她於死地?”
“等聽清你的聲音,我才漸漸想清楚,我身在那邊。”
“最恨的,是母後‘病逝’,皇姐被送如庵堂唸佛。”
怪不得,他對她的統統瞭如指掌。
“我隻剩一縷殘魂,甚麼也做不了,隻要在你對著長弓低語的時候,我才氣聞聲一些聲音。待到厥後,我認識越來越復甦,偶爾能‘看’到一些。不過,隻能在長弓四周兩三米以內。”
在他眼裡,唯有親孃胞弟是他最首要的家人。孟貴妃喬皇後等人,俱是攔路石擋路虎,撤除了才氣放心結壯。
“我真是瞎了眼,嫁了這麼一個狗男人。在貳內心,親孃胞弟都比我值得信賴。之前說的那些海誓山盟,都餵了狗。”
那樣空空蕩蕩又似茫然無儘的黑暗裡,她是他獨一的光。
以是,他附身長弓數年,獨一能聽到的,是她的聲音。
李景看著陸明玉。
這一幕一幕,紛繁湧上腦海。
她生性高傲倔強,不肯在人前逞強。和李昊反目分裂,都未曾流過一滴眼淚。她的軟弱和痛苦,隻要在一小我獨處的時候纔會透露。
然後,她低語道:“我就要死了。實在,我半點都不怕死。我隻是捨不得我的琰兒,他才五歲,還是個孩子。冇了親孃庇護,也不知他能不能安然長大。”
最後一次對著長弓低語,是中了慢性毒藥的第三天。
陸明玉心境狼籍如麻,一團混亂,理也理不清。
陸明玉看著李景。
這對剛結婚的新婚伉儷,對視好久。
陸明玉沉默不語。
陸明玉神采龐大,一時不知要說甚麼。
每隔幾日,她就會細細擦拭長弓,表情暗淡的時候,會對著長弓自言自語。
陸明玉表情更龐大了:“你不恨我嗎?”
“以是,我最恨的人不是你,是李昊!”
“這個李昌,真是個噁心人的賤人。李昊再不是東西,對他老是好的。他倒好,龍椅還冇坐熱,就敢對我起歪心機,我一腳踢爆他的……(上麵省略數百字的臟話粗話)”
牛角長弓放在兵器架上,無人敢碰。
“孟貴妃喬皇後秦妃,一個個病逝。四皇子也在藩地病逝了。”
“彆說甚麼是蘇氏下的毒手。這等事,如果不是李昊默許,以蘇氏的本事,她底子做不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