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穠不說話，閉著眼睛在淩氏懷裡裝睡。現在沈家固然另有個定國公的爵位，但大房現在底子就不消希冀了，沈珩之不得宣和帝重用，沈洵在任上也冇甚麼作為，若不是因為另有沈潛伏，隻怕連爵位都傳不下去了。

淩氏見意穠閉著眼睛，但睫毛不斷的明滅，便又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了。但淩氏那裡睡得著，一時想起意穠在大虞時的景象，一時又念著此後該如何，又是悲歎，又是歡樂，竟一夜冇睡。

說來講去，連淩氏本身都下不了定奪了，想著早晨跟沈珩之籌議。

淩氏仍在道：“季家大郎的媳婦上個月也冇了，她也是個不幸的，她當時因秐姐兒的讒諂而中過毒，身子本就不好，連大夫都勸她不要生孩子，她卻不聽，硬拚著生了下來，成果上麵流血不止。季家大郎四周尋訪名醫，卻也冇能止住，還是去了。那孩子也不幸，剛生下來就有不敷之症，瘦得像隻小狸貓兒似的，也不曉得能不能活得下來。”淩氏歎了口氣，“你和季家大郎都是命苦的，怨也隻怨月老冇給你們拴這根紅繩，現在他也在守妻喪。”

翻過玄月，進入十月，此時正值春季，氣朗風清。

青雲觀的觀主是個女羽士，本來青雲觀隻是個小觀，掩在山中，並不起眼，香火也不盛，但厥後青雲觀中出了位飛昇的老神仙，青雲觀的申明這才鼓吹開來。而那位飛昇的老神仙就是現在青雲觀觀主的師尊。

淩氏這廂裡還想再看一看，季家倒是急得很，特地請了與沈家交好的馬伕人幫手上門說親，季老夫人也親身出麵，問淩氏的意義。

意穠那裡能聽不出來淩氏的意義，阮令嬴歸天之事，她先前就傳聞了，固然震驚，但對比沈意秐，她們二人同時中的毒，她倒比沈意秐活得還長些。想必是與季恒的經心顧問有關，現在他也有嫡子了......

淩氏拉著意穠的手道：“聖上已經不究查了，固然還儲存著你公主的封號，但太後不想見你，也就是表白了態度了。”她歎了口氣，心疼女兒，“既然你與太子大禮未成，倒也算不得孀婦，我們又不是在大虞，如果聖上不說甚麼，也不必守三年。”

回沈府的路上，淩氏對意穠旁敲側擊了半晌，意穠隻裝聽不懂。淩氏瞪著她道：“你個死孩子，想要累死我啊！就直說了吧，季家故意機上門求娶你，你是甚麼意義？”

得了觀主的幾句好話，淩氏才歡樂的告彆觀主出來。剛過了月洞門，竟瞧見季恒正站在中間的一株樹下，意穠頓時心頭一窒，愣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