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鐸一言未出,盯著意穠嬌小的身影出了竹林,想起她方纔麵上的一派驚詫之色,便低低笑出來。這就是他的阿誰好弟弟為他從大梁迎娶來的重章公主了,確然有勾、人的本錢,怪不得容錚竟梗著脖子受世人群情,也不肯放她了。
他看著容錦,“長姐可曉得是何事?”
王皇後既存了這個心,事事便多汲引薛釧兒,容鐸長相俊美,又是太子,薛釧兒天然是情願的。容鐸將薛釧兒領回府後,冇過幾日,給她換了個身份,藉著千秋節,便將薛釧兒進獻給保寧帝了。
劉安仁將這話在腦筋裡過了一遭,本日晌晴的天兒,如何他卻感受跟打了幾道雷似的呢!太子府的正院閒置已久了,太子長年宿在外書房,偶然會到於、雲兩位侍妾那邊去,而正房一向空著,早就蒙了塵了。現在要他拾掇正房,這明顯是要迎人入住之意啊!
兒子給爹送女人,這如果平凡人家,指不定要傳出甚麼閒言碎語去,但此事擱在了太子身上,便是孝敬體貼了,連一眾言官也都冇口兒的稱好,隻因保寧帝子嗣薄弱,諸臣經常便要上諫一回,要求保寧帝擴大後宮,保寧帝都冇準,現在多了一個給天子生孩子的人,大師看著都歡樂。
意穠冇想到竟會在園子裡碰到外男,也不知對方身份,上前問禮自是不能的,遙遙略一福身,便帶著彤魚回身走了。
容鐸天然曉得意穠的閨名,他將這兩個字含在嘴裡,在舌尖轉了一圈兒,甜澀如初熟的櫻桃。
內裡的日影投射出去,籠在容鐸周身,他微垂著眉眼,如一尊濟世阿彌陀佛,嘴裡說的倒是令人恐憂的言辭,“前兩月父皇命我查辦販私鹽一事,凡與此有感染的官員悉數或罷官、或放逐、或斬首,原已清查大半,冇成想本日一早竟查出西平公世子也連累此中……”
容錦腦中頓時“嗡”的一聲,霍然站起來,道:“不成能!”沉著了半晌,嘲笑道:“誰不曉得查鹽務一事全由你經手,你想讒諂誰就讒諂誰!我要去找父皇評理!”
容鐸寡淡一笑,將杯盞放在中間的矮幾上,不急不徐的轉著茶托,道:“長姐性子坦直,這麼多年也未曾變過。我一向也未能明白,我是中宮嫡出,為何就不及二弟得長姐愛好呢?長姐還年幼時就喜好抱著二弟,蕭昭妃娘娘怕你抱不好不讓你抱,你也要偷偷抽暇兒抱一抱他。為何長姐卻一次也不肯抱我呢?”
容錦從掛著幔帳的落地罩後走出來,還是是小時候的稱呼,對容鐸道:“大弟如何有空兒來我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