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循名譽去,一名老者穿戴蓑衣,穿林冒雪地迤邐行來,固然雪厚三寸,卻涓滴冇有停滯他的行動,就彷彿魚遊水中普通蕭灑天然。
“柳公,柳公,陳空一介武夫,當不起如此讚譽……”陳空跪了下來,語氣哽咽地說,如果說一開端的下跪另有禮節的成分,眼下的跪禮倒是純乎發自內心的了。
這嘯音彷彿雲龍長吟,高凹凸低,影影綽綽,交來回回,長是非短,直讓人覺得真的有那一隻神龍,點頭擺尾地穿行在雲間日頭,帶著太古的高傲和回想,來臨這個天下。
話說到這份上了,再回絕就是不知好歹了,以是陳空不再推讓,隻是跪了下來,語氣哽咽地說:“柳公,如此厚愛,陳空必效死以報!”(未完待續。)
嘯音更加的大了,如果說一開端還隻是溪流潺潺,現在就是怒濤拍岸,一波波、一道道、一陣陣的海潮氣憤地拍擊著海岸,四周飛散的水花氣憤地吐氣出聲,而後在海灘上散作一地水星,消逝不見。
柳旭眼睛微微一縮,來的人竟然還是個武者,看他點足踏雪,神態天然,明顯不是庸手,再聽這一聲嘯音,明顯神完氣足,隻怕武功已經臻至化境。
“柳公,柳公!”陳空大聲說:“陳空不過是村落野夫,又曾是性命在身,如何能當得起和您平輩論交?這太折殺了!”
“這……”陳空愣了一下,他的眼睛裡先是閃過一絲欣喜,但是這欣喜隨即又被痛苦袒護了,他哀思地說道:“但是老夫,老夫已經是垂老邁矣了,如何能做得瞭如許的大事!”說完,他又點頭感喟道:“老了,老了,這些日子,練武都感覺力不從心!如果早那麼幾十年見到柳公,該是多麼好啊!”
“但是,但是老夫的身子骨畢竟不如疇前了,給柳公擋擋刀子還好,如果上陣殺敵,丟了這條老命倒不成惜,隻是怕壞了柳公的大事啊!”陳空的語氣已經有些鬆動了,但是他還是有一些顧慮,畢竟他是一名高傲的武者,如果不能有所成績,反而自取其辱,倒不如直接死掉。
他這話說得沉痛,又彷彿戳中了陳空的苦衷,以是陳空隻是低著頭思考,但是柳旭眼尖,彷彿看到了地上有幾滴水跡,彷彿是這個老軍人流出的淚滴。
柳旭誠心而又沉痛地說:“柳旭本是鬆江一介布衣,隻求儘忠孝於家國,不求貴顯於天下,隻是國難思純臣,權閹用事,不得不振臂高呼,保護道統。柳旭繳天之幸,得蒙皇上犒賞功名官職,此皆皇上拔擢臣下於草澤之德也。隻是本日見到先生如此才情,本當揚國威於異域,開神疆於四方,現在卻壓抑在此小山小水,不得大用,方知我大明小人當道,豪傑無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