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嬤嬤和半夏卻都不敢告饒，隻是都將目光投向了七娘，看著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亂如麻，方寸大亂。

九重帷幕，香爐煙，珠簾半卷，心肝兒禪，祖母的目光彷彿能秒殺世人一樣，暮年疆場交戰的氣度此時給了世人無形的威壓。

七娘抹了一把，瞥見手指上鮮紅的血，嘴角慘痛的一笑，這一笑過分慘痛了。

“祖母，統統都是阿婉的錯，祖母何故要彆人替阿婉受罰？”阿婉的那雙杏眼裡有了遊離，她的變得鎮靜起來，聲音變得飄忽，不再擲地有聲，一時之間不曉得該若那邊理現在的狀況。

半夏和李嬤嬤倉猝告饒，卻也無濟於事，被幾個力量大的婆子拖著就拖到院子裡去了。

“既然你已經曉得錯了，我看在你如此誠懇的份上就免了她們的擯除。領完罰以後抬回格律軒好生療養，今後再犯，決不輕饒！”祖母的聲音遲緩，但是峻厲刻毒，毫無迴旋的餘地。

老夫人的話音剛落七娘就曉得，她的認錯換來的赦免隻是不擯除，她便不能再告饒。她驀地起來向著院子奔去，一抬腿，雙腳一下子落空了知覺，重重的跌在門檻之上，額頭破了，鮮血順著額頭流入眼睛。

大師看著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子之女在高家內宅橫行，忿忿不平的人、等著看熱烈的人、想要從中得利的人耗著耐煩，耗著忍耐等著老夫人脫手來禮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一向比及本日，一脫手就是雷霆之怒。

七娘再昂首瞥見二十一叔伸過來的手，她推開二十一叔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到院子裡，將本身的身軀擋住打到李嬤嬤身上的木杖，她的手緊緊的抱著條凳上的李嬤嬤，打我吧，隻要痛能淹冇她的有趣膠葛的心。

但是這滋味比展大哥身後的痛更讓她難以容忍，將本身的心在地下碾碎，把本身的對本身無能的怨懟變成一杯酒熔化在她已經跪的麻痹的膝蓋。

從七娘第一次和高士先起牴觸的時候世人都覺得會有明天這一幕，但是冇有。

“老奴知錯”

“祖母，阿婉錯了，阿婉怕了！阿婉再也不敢了！”七娘俯身告饒，她的手心盈滿了汗，她不是冇有見過死人，但是如許的滅亡帶給她的驚駭和自責如萬重桎梏將會困死她的心，困死她的人，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在此次較量中她一敗塗地，不是敗給了彆人，而是敗給了本身！

七娘覺得本身是無所害怕的，這個期間她無所害怕。

“既然是彆人受罰，又與你何乾？李嬤嬤，半夏你麼可知錯？”祖母已經回身坐在椅子上，神采冷峻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