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安麵色慘白，想要勸她，卻曉得如果能勸，早就勸住了，隻能目送著她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提著瓦罐，單獨一人走進了暗中的夜色。

雲歌看到他的行動，有些驚奇地昂首看了他一眼，撐著下巴冇有說話。

雲歌打斷了他，抽脫手，低著頭說：“好了，我曉得了。你去換衣服吧！我很快就來，等你換好衣服，我們就用飯。”

雲歌唇角抽了抽，低聲說：“我要留在這裡。於安，我的書架後藏著一卷畫，你去拿過來。”

初相逢的感受大抵就是如此，統統都如有若無，淡香中卻自有一番濃烈。孟玨想到乞丐打扮的男孩，綠裙曳地的少女，昔日的玩皮古怪、明眸笑語、蹙眉橫眉、飛揚明麗都從麵前掠過，不由淡淡地笑開。

雲歌連續串的咳嗽中，一口心血吐出，力量儘失，人癱軟在榻上，雙眼浮泛，直直地看著虛空，麵色如死灰，唇周倒是紫紺色。於安看她不咳嗽了，不曉得是好是壞，哭著說：“要不然，我們現在就搬出這裡，先去張太醫那邊，讓他給你看一下病。”

她把食盒翻開，笑著說：“孟公子請坐，鄙人要上菜了。”

雲歌灰白的臉上暴露一絲奇特的笑，“我這就給本身開方劑治病，你放心，我會很好很好。”

第三道菜，荼燉小羊肉，乳紅色的湯上，星星點點粉紅的荼，煞是標緻。看到荼，會很輕易猜到夏季，不過荼花固然開在夏季，倒是夏季最後的一朵花，它謝時，春季就已經要來了。不曉得為甚麼，羊肉一入口，先前的滿口濃香一下就變了味道，竟是難言的辛辣，孟玨臉上的笑僵了一僵，不動聲色地將羊肉嚥下，去夾最後一盤菜。

轉頭想向雲歌求證，卻看到雲歌神采泛青，人已昏迷疇昔。他幾步衝到榻旁，扶起雲歌，去掐她的人中，雲歌胸中的一口氣終究換了過來，舊疾卻被牽引而出，狠惡地咳嗽起來，不管於安如何給她順氣都冇有效，咳得越來越重，嘴角漸漸地沁出了血絲，於安不敢再遊移，揚聲叫人，想叮嚀她們當即去請孟玨。

“左下角，畫著一株藤蔓樣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