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下半埋的酒缸旁,彷彿另有小我一邊釀酒,一邊嘲笑著她的貪婪斂財,“我如何娶了這麼個‘愛錢’的女人?都有身了還不肯歇息,仍日日算計著該釀多少酒,能賣多少錢。”
官方如有長輩歸天,需守喪三年纔可論婚嫁,天家以月代年,“三年”喪期早滿。霍成君如世人所料,順利入宮,得封婕妤,賜住昭陽殿。不過因為孝昭天子還未下葬,以是並未停止甚麼大的慶典。
許平君站定在雲歌身前。她一身素服,頭上戴著紅色絹花,以示重孝,雲歌反倒一身紅色豔衣,如同新嫁。兩個宮女用傘遮住許平君,雨滴沿著傘沿垂落,如一道珠簾,隔在了雲歌和她之間,許平君一揮手擋開了傘,“你們都下去!”兩個宮女忙垂首退了開去。
雲歌凝睇了她一會兒,忽而一笑,笑意將她眉眼中的冷酷熔化,她輕聲說道:“姐姐,你做娘娘了。”許平君心頭終究一鬆,她還是雲歌的“姐姐”,不管多少風雲,起碼這點還冇有變。
此山本就難行,現在有雨,路就更加難走,可雲歌起落間非常安閒。於安看了暗驚,雲歌這段日子隻怕花了很多時候練武。
因為怕肇事上身,路人早已躲開,各個商店也都緊閉大門,此時官兵又俄然分開,本來鼓譟的街道頃刻間變得冷寂無聲,隻屋簷上落下的雨滴,打在青石街道的積水中,收回是非不一的“叮咚”聲。
許平君豁然昂首,緊盯著孟玨,“出人料想?”
許平君用濕淋淋的袖子抹著臉上的雨水,笑著說:“這屋子倒還是老模樣,冇甚麼竄改。”雲歌悄悄 “嗯”了一聲,假裝冇有瞥見許平君臉上過量的“雨水”。許平君笑著回身向內行去,“我們去看看你的屋子。”行到雲歌屋前,卻看院門半掩,鎖被硬生生地扭斷。現在的長安城裡另有人敢偷這裡?許平君忙推開門,牽著雲歌快步走進了堂屋。
孟玨對即將出口的話有了幾分不忍,“不要做皇後。”
有了上官太皇太後的旨意,統統輕易了很多。
許平君牽著雲歌的手,忽地沿著長街跑起來,一串串的淚吃緊墜落,幸虧有雨打在臉上,以是冇有人曉得那些滑落的水珠是從她心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