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入宮後不久,一頂青簾小轎將另一個女子抬進了未央宮。她侍寢了劉詢一次後,得了個“長使”的封號,賜住偏僻的玉堂殿。“長使”的品級,光聽名字便能夠明白,不過比淺顯的使喚宮女稍強一點,以是朝中世人都未留意。隻要住在金華殿的許平君和大司馬霍光留意到了這位姓公孫的女子。
許平君站定在雲歌身前。她一身素服,頭上戴著紅色絹花,以示重孝,雲歌反倒一身紅色豔衣,如同新嫁。兩個宮女用傘遮住許平君,雨滴沿著傘沿垂落,如一道珠簾,隔在了雲歌和她之間,許平君一揮手擋開了傘,“你們都下去!”兩個宮女忙垂首退了開去。
許平君反問:“我的夫君已經下了潭,我能隻站在岸邊,袖手旁觀嗎?”
許平君臉上的淚仍然混在雨水中滑落,可唇邊卻綻放了笑。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地相對著大笑起來。人活路上的瘋跑,隻要能有小我伴隨,就值得大笑了。不管這類
孟玨對即將出口的話有了幾分不忍,“不要做皇後。”
“本日,看不到日出了!”
官員們比較了一下許婕妤和霍婕妤所住的宮殿,誰輕誰重已經一眼瞭然,一個個開端揣摩著籌辦甚麼禮,到時候好能最快送到霍府,恭賀霍家小女得封皇後。
許平君毫不在乎地一笑,明顯未把孟玨的話當回事,反倒半開打趣地說:“雲歌現在可也是霍蜜斯呢!孟大哥你當著霍蜜斯的麵說霍家是非,把穩雲歌不樂意。”
“陛下提及他貧賤經常佩帶著一柄劍,雖不是寶劍名器,但是此劍伴他微時,不離擺佈,現在不見了,他念念不能忘,以是但願眾位臣子代為尋覓。”
官方如有長輩歸天,需守喪三年纔可論婚嫁,天家以月代年,“三年”喪期早滿。霍成君如世人所料,順利入宮,得封婕妤,賜住昭陽殿。不過因為孝昭天子還未下葬,以是並未停止甚麼大的慶典。
隻看長街的迷濛細雨中,一個白衣女子,一個紅衣女子,手牽動手,飛一樣地跑著。迤邐的裙裾微微鼓漲,如半開的蓮,砰砰的腳步聲中,蓮花搖擺著閃過青石雨巷,給本來清冷的畫麵平增了幾分婉約。
此山本就難行,現在有雨,路就更加難走,可雲歌起落間非常安閒。於安看了暗驚,雲歌這段日子隻怕花了很多時候練武。
模糊間,樹蔭下,彷彿另有個身影在做著木工活,笑著說:“這是十年的老桐木,給兒子做個木馬必定好。”
許平君張了好幾次口,卻都不曉得該說甚麼。自彆後,風雲太多,她都不曉得該從何提及。而心中對雲歌有太多慚愧,壓得她在這個幾分陌生的雲歌麵前有些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