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想不明白，既然同在一個宮殿內裡，如何會有秀女抱怨，直到白頭都不能見天子一麵，現在終究明白了。

遵循所配的藥，將孩子流掉後，就該很快止血，可雲歌的血越流越多，毫無停止的跡象。

許平君定了定神，推開三月的手，悄悄走到榻旁，俯身探看雲歌，“雲歌，雲歌，是我！我來看你了，你醒來看看我……”

霍成君找了塊帕子，端起藥罐，將藥緩緩倒入一個玉碗中。她倒藥時，側頭而笑，神情冷然中透出幾分嬌媚，“我一向覺得你是個偶然的人，雲歌充其量不過是多得了你幾分眷顧，不過冇想到……你若真偶然，我倒認了，但是竟然不是。不過故意也好，你故意，我才氣讓你悲傷。”

孟玨抱起她，向內行去。

雲歌完整不信賴霍成君的話，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孟玨，彷彿在向他求證。

孟府的仆人一邊帶路，一邊偷偷打量許平君。

許平君有力地靠在柱上，眼中的淚，如急雨普通，嘩嘩而落，心中一遍又一遍祈求著，如果閻王殿上真有存亡簿，她情願把陽壽讓給雲歌，隻求雲歌能醒來。

孟玨一手掐著雲歌的下巴，將她的嘴翻開，一手將碗湊到了雲歌唇邊。雲歌眼中的淚串串而落，她的手握住了他的衣袖。

“甚麼？”許平君聽不懂。

“你能帶她去那裡？未央宮嗎？雲歌若不想見我，今後更不想見劉詢。”

雲歌的嘴唇都已經發白，神采卻非常地寧靜，雙手交放在小腹上，唇畔還帶著模糊的笑。

這段日子，許平君從冇有安穩睡過一覺，乍聞雲歌的動靜，麵前有些發黑，身子晃了兩晃，三月忙扶住了她，“娘娘？”

孟玨冷酷地說：“冇有人比我更體味仇恨的力量。”

“雲歌，雲歌，你今後還會有孩子的，還會有很多很安康的孩子，隻要你好起來……”

許平君身子有些發軟，忙扶著榻滑坐到了地毯上，緩了半晌，才氣開口說話，“孟大哥，你是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機。男人是等孩子 出世後，見到了孩子，纔開端真正認識到本身做父親了，可女人倒是天生的母親，她們從懷胎時，就已經和孩子心心相連。小產後，男人也會為落空孩子難受，可他們還是能夠上朝，還是能夠做事，難受一段時候後，統統也就淡了，畢竟他們對孩子冇有任何詳細的影象。女人的難受倒是平生，即便今後有了彆的孩子，她還是會記得落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