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弗陵凝睇著雲歌,近乎自言自語地問:“護得了一時,護得了一世嗎?宮內的侍衛都是他們的人,你真能包管再無一點忽視嗎?另有躲在暗處的宮女,你每個都能防住嗎?”
“你先說。”雲歌開口。
雲歌怔了下,淺笑著說:“那你應當好好謝他。”
親眼看著雲歌摔下時,那種溺斃的絕望又淹冇了他。
於安無語,如許的題目……
於安看到劉弗陵的神采,不敢再出聲,冷靜退了出去。
好久後,張太醫滿頭大汗地出來,怠倦地向劉弗陵叩首請退,“臣明日再來。陛下不消擔憂,雲女人傷勢不重,療養一段日子就能好。”
劉弗陵坐到榻旁,手指輕緩地形貌過雲歌的眉毛、眼睛、鼻子……
在龐大的高興中,雲歌略微復甦了幾分,伸手想打劉弗陵,“你那麼聰明,定是早想好了,還不從速……”偶然牽動了內腹的傷,雲歌皺眉。
劉弗陵坐於地上,一手握著雲歌的手,一手順著雲歌掌紋上的生命線來回摩挲。
兩人從傻笑中驚醒。
雲歌此時真正肯定劉弗陵所說的每個字都當真非常,乃至他已經有一套精密的打算去實現他的決定。
半晌後,才張口結舌地說:“那……那……但是……但是……”最後終究磕巴出了一句完整的話,“那誰……誰做漢……漢朝天子?”
“陵哥哥,我想和你說……”
劉弗陵看著雲歌吃驚的傻模樣,故作難堪地問:“是呀!誰做漢朝的天子呢?”
不過幸虧,他們的日子另有很長。
劉弗陵握著雲歌的手掌,低頭,吻落在了她的掌心,“雲歌,明天早晨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人生說長,實在很短,即便太承平平,也不過數十年,算上病痛不測,究竟有多長,冇有人真正曉得。我這平生的遺恨、無法已經夠多,我不想一輩子都如許過。雲歌,還記得你小時候給我的承諾嗎?你說過情願和我去苗疆玩,情願陪我去走遍千山萬水?”
劉弗陵心內的不確信全數消逝,隻餘高興,如海潮普通盪漾著。屋外是一個陽光光輝的明麗天,屋內是一個多年夢成真的如幻景。劉弗陵將雲歌的手放在臉側,悄悄摩挲,先是唇角微彎的淺笑,繼而是咧著嘴的大笑。
於安昂首看了眼天空,一邊踱步拜彆,一邊歎道:“碧空萬裡,陰沉無雲,真是個好天。鬨騰了一年,是該好好過個年,歇息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