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劉詢纔回到長安,顧不上歇息,就命何小七去請張賀,約幸虧一個屠戶家相見。
劉詢無語。若劉弗陵是先帝,當年三大權臣的爭鬥或許就是彆的一個局麵,先帝底子不會顧忌蒼存亡活,衛太子之亂時,長安城血流成河,無數無辜百姓被殺。先帝連對本身的親兒子、親孫子都是寧肯錯殺,不成放過,若劉弗陵是先帝,底子不會容他活到現在,那麼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麵。
“在山下。”
執手樓台,笑眼相凝。
劉詢一邊向外走,一邊說:“我不是說了‘誰都不見’嗎?”
之前陵哥哥一日的時候中,真正能給她的很少。常常是,她早上起來,他已經拜彆,直到深夜,她才氣見著他。而現在,他將他的全數時候都給了她。
闊彆了長安,彷彿也闊彆了衝突和煩惱,起碼對雲歌而言是如此。
墨客笑說:“不是侯爺看走眼,而是侯爺心中有更多計算,顧不上細心看鄙人。”
劉詢不解,對呀!上官小妹是皇後,是天子的嫡妻,有何不對?卻不敢問,隻能恭敬地應“是”。
……
幾處石塊上的雪已結成冰,石塊本身又有些鬆動,她腳下一滑,人就跌在了雪地上,跌跌撞撞地滑了下來。
一瞬後,劉弗陵笑著說:“最歡愉的事情是娶了個好老婆。”
右將軍張安世固然不至於像前丞相田千秋一樣對霍光畢恭畢敬、唯唯諾諾,可也向來冇有違逆過霍光。
“第一,不管將來產生甚麼,不準你殺劉賀。”
劉弗陵冇有當即答覆,閉著眼睛,似在思考。
劉弗陵語聲俄然轉硬,隱有寒意,“但光有‘仁心’還不敷。如果是承平之世,如果隻需求守江山,‘仁’治天下,功德一件!像文帝和景帝,二位先帝讓天下百姓享了三十多年的承平敷裕。可現在內有權臣弄權,外有夷族進犯,還需求‘狠心’,纔可保社稷安穩、江山承平。”
雲歌道:“你下去吧!我恰好要疇昔,和大哥同路。”
“你如何了?有甚麼煩苦衷嗎?”
寺人朝劉詢淡淡點了下頭,人隱回了林中。
劉弗陵看到雲歌,眼內已再無彆人,一邊幫雲歌撣大氅上的雪,一邊笑著說:“一場雪竟已經把山後的梅花催開了。”
劉詢細看了眼燈籠,當即認出是客歲上元節時,雲歌想要的那盞。他將燈籠接過,遞給一旁的侍從,“拿下去,好生收著。”又笑對黑子說:“命這個‘雪中送炭’的墨客來見我,若能說出個一二三四則罷,若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