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霍光、田千秋、張安世走了,孟玨和劉病已也想辭職,劉弗陵道:“朕要回未央宮,你們送朕和昌邑王一程。”
霍成君叩首謝恩,“臣女謝陛下聖恩,臣女不敢居功,實在是陛下的簫吹得好。”
一旁的百姓還能夠席地而坐,找小販買碗茶,啃著粟米餅,一邊談天一邊等。可大小官員卻隻能忍耐著口中的乾渴,胃裡的饑餓,雙腿的痠麻,乾等!獨一能做的就是內心把昌邑王謾罵了個十萬八千遍。
“真荒唐!你們漢人不是號稱‘禮節之邦’嗎?嘲笑四方蠻夷無禮節教養的同時,竟然會百官要求姨母、外甥女同事一夫?”
他胡亂洗漱了一下,隨便披上外袍,就出屋向劉弗陵叩首施禮。
劉賀鼓掌笑讚:“不虛此夜,長安公然是長安!傳聞高祖寵妃戚夫人喜跳《折腰舞》,‘善為翹袖折腰之舞,歌出塞入塞望歸之曲’,本王常心恨不能一睹戚夫人豔姿,徹夜得見霍氏之舞,隻怕比戚夫人猶勝三分。”
劉賀幾分感慨,“不太公允,當年臣已經十一歲,即便邊幅竄改再大,都會有跡可尋,而陛下當時才四歲,麵貌和成年後當然有很大不同。陛下熟諳臣,臣不熟諳陛下,很普通。”
他們的身份是一道樊籬,點破了,還會有誰情願和他們說話呢?兩人普通的心機,隻是各不曉得。
“不曉得,或許會,或許不會。”
誦書,其他皇孫誦四書五經,他背淫詩豔賦。
五彩斑斕的“彩蝶”,色采繽紛的“鮮花”,都頃刻消逝,六合間的統統殘暴迷亂又變成了素白空無,隻一個麵若桃花,嬌喘微微的柔弱女子悄悄臥於潔白中。
如果霍光很快就行動,雲歌實在想不出來能有甚麼好主張禁止霍光,但不忍拂了劉弗陵的美意,隻能笑著點頭。
她沉著了一會兒,寒著臉說:“不可,冇得籌議。我不管甚麼瞞天過海、緩兵之策,甚麼虛情冒充、麻痹仇敵,都不可。就是有一萬條來由,如許做還是不對,你想都不要想!”
人語、腳步聲都消逝。
當他從宴席上偷偷溜走,逛到昭陽殿時,看到滿株杏子正結得好。
世人隻覺耳中萬馬奔騰,大海吼怒,麵前漫天胡蝶,飛舞、墜落。
四月略帶敵意地盯了眼雲歌,又打量著劉賀,剛想上前叫“王上”,紅衣卻拽了拽她的衣袖,表示她噤聲。
劉病已目不轉睛。
劉弗陵看向於安,於安體味了劉弗陵的意義後,大驚失容,結結巴巴地問:“陛下想上屋頂?要梯子?”磨蹭著不肯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