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敖晟翎麵如死灰,樂聆音心頭似被剜去了一大塊,她悄悄坐於床沿,左手指尖緩緩撫上敖晟翎的眉眼,忍住眼眶中愈積愈多的淚水,柔聲細語哄道:
不由得將敖晟翎的右手多用了一分力握緊,樂聆音暗自咬著唇角,眼眶無聲滑出一滴淚珠,口中仍舊柔聲言道:“現在還未入夜,無需點燈。你剛醒,可想要進些甚麼好吃的?要不...先喝一碗玉蜜血燕羹?”言罷,轉頭命身後侍女退下取炊事。
低聲扳談的三人當即噤聲,同時靠近床沿,離得比來那人謹慎翼翼地柔聲輕問:“晟翎......晟翎?你但是醒了?”
敖晟翎認得那人的聲音,她循聲展開雙目望去,麵前倒是一片烏黑,她心中奇特,卻又頓時生出幾絲驚駭...她硬生生眨了眼睛五六次,呼吸也逐步變得焦心煩躁,正要抬手揉眼,右手即被滑嫩掌心無聲握住……
屋外垂垂颳風,吹動空中白雲蔽日,使得屋內日光忽明忽暗。窗外庭內樹葉婆娑、鳥兒枝頭爭鳴。耳畔最為清楚的倒是身下女子哭泣抽泣,敖晟翎怔愣著一動不動,那黯然雙眸無聲潮濕,終究淚如雨下,滴滴滲入樂聆音胸前衣衿。
見得慕容鬆了口氣,敖泠接著柔聲說道:“七兒不怕受傷,但她從小就怕孤傲,重傷之下她定是想要你陪著的……快去籌辦籌辦解纜出發吧?胡亂猜想無濟於事,還是從速上路要緊,來,小姑姑幫你。”
“大姑姑……小姑姑她……”敖晟翮大吃一驚之下忙不迭問道,“莫非是‘憐心’?”
小雪,未時一刻,帝都,嘉佑坊,虹藏不見。
“欲傾虎魄杯浮爾,好把茱萸朵配伊。”
滿身緊繃、生人勿進的鎧甲總算卸了下來,敖晟翎伏在那女人的懷中無聲抽泣,攥於她掌間的褥單亦無聲被扯開了一隙裂縫。
跟著敖洺一句“辟邪茱萸囊,延年菊花酒。”,又藉著竹園那水天一色的秀美景色,六人推杯換盞,非常舒暢。
慕容本日精力挺好,敖泠便發起大夥兒去後山一同過節,登高喝酒插茱萸。敖家倆兄弟在後山選了一處高坡,酒水茶點購置得一應俱全,還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把茱萸。敖晟羾籌辦了六個小巧布囊,也不知何時繡製出來的,但見她將絳紅如玉的茱萸分勻了順次灌入布囊,按長幼挨次給每人佩在手臂上,輪到慕容時,她一邊佩繫帶,一邊誠心言道:
又見得敖晟翎梗著脖子轉過臉去,樂聆音心中一歎,伸臂將那人抱在懷中,輕撫她的後腦烏髮,且在她耳邊柔聲安撫:“你不會有事的,莫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