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幾日老是躺在床榻上,腰板子有些酸硬,雲小七遲緩撐坐起家,那對剔透的藍瞳別緻地打量著四周,又見得窗外一望無垠的浩淼江景,對著慕容笑了笑問道:“我這是在哪兒?何時坐船的?”邊說邊抬起右手往模糊發癢的左臂撓去。
納蘭單手支著下巴,對著敖晟翎那副餓狼吃相笑而不語,看了眼那碗即將見底的湯麪,心中暗歎了口氣:你這傻小子吃貨,真是個有口福的,普天之下還冇第二人能令慕容甘心親身下廚,當年本女人也費了番唇舌才得了碗長命麵……
“彆人?”敖晟翎瞪大了雙眼問道,“誰??”
敖晟翎抬起右臂擱在額頭上,閉上雙眼,深吸了幾口氣,頓了頓才晦澀開口:“以後如何……我……我冇法想起了!”
慕容看著江麵上隨風追逐的沙鷗,雙眸微斂:“還能如何?”
敖晟翎遲緩睜眼,看著慕容,神采有些憋屈丟臉,沙啞著嗓子說:“我不曉得…………”
慕容聽了略微一怔……是了!這幾日她都是靠幾碗蔘湯支撐著,本就冇進膳,現在醒轉了,當然是會覺著餓得短長了!
看著閉目斂息的敖晟翎,歐陽說道:“傳聞你施救之人俄然間醒轉了,還開口說了話,因而便過來看望。”
慕容右手緊緊攥住了茶杯,麵無神采地喝了口茶,盯著茶杯上的紋路,一言不發。
歐陽看著慕容默不出聲的側臉,笑了笑持續說:“我見他正單獨打坐,房中無一人奉養,因而候在了一旁,冇多久他便展開了雙眼,那對藍瞳啊……初見之下真真攝民氣魂!他見我一陌生人站在榻前也不錯愕,自鄙人榻清算了衣靴即與我見禮,不管舉止還是言語都是全麵得體的讓我挑不出刺兒來。他開口便坦言之前很多事體記不清,問我可曉得一二?我便將陳家的事由與他說了,他聽得相稱當真,雖說回想不起當時候的事兒,但現在的記性倒是非常邃密,何況也不傻,我特地問及他的家世背景,都被他三言兩語亂來了疇昔,半個字也不肯多說……”
慕容側臉看著江麵上連綴不斷的閃閃金波,搖了點頭:“我不曉得。”
歐陽看了眼默不出聲的慕容,隨後對著敖晟翎笑著搖了點頭:“未曾瞭解,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何況我們這艘船正要去往洛州,因而順道送公子去趟炎陽山莊。”
敖晟翎卻說了那句話後複又瞧著那根銀釵,喃喃道:“雖不是我所用,但必然是我最最器重的!”邊說邊用大拇指腹輕緩摩挲那銀釵上的斑紋,勾畫的紋路撩出了股莫名的熟諳感,彷彿這個舉止已是一種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