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看著雲小七的藍瞳,微咬丹唇,攥緊手中的帕子,隨後一如既往地為喝了蔘湯的雲小七擦拭嘴角,卻見得雲小七口中輕聲念著甚麼,又對著慕容揚唇一笑,彎彎的眉眼如同暖春的溫暖陽光,照得慕容心神一晃,擦拭的帕子不由緩了半拍。
待得樂聆音與陳瓊玖說定明日一早登船去洛州了,便帶著墨玉回紫衣巷,自馬廄去後院配房的小徑上,見得一名細瘦女子坐在窗前縫補綴補,那位女子彷彿剛把一件長衫縫製結束,將手中的繡針插.進線球,抬開端剛要轉動一下脖子,卻正巧與樂聆音做了個對視。
陳瓊玖在一旁聽了,見得樂聆音如有所思不再問話,便介麵隨便問了廊下之人幾句就打發了,又看著樂聆音問道:“聆音姐姐但是想到些甚麼了?”
慕容給歐陽倒了杯茶:“信。”
陳瓊玖也毫不遊移,喚了個侍從便叮嚀了下去,過了一個多時候便有人拿了本冊子回稟了,前前後後共有四十六艘船離港。
這幾日裡頭每隔三個時候,慕容便會為雲小七泡湯驅寒,雖說雲小七從未有過醒轉的跡象,但慕容曉得這個彆例對深陷冰窟的雲小七多少起了些感化,幾次三番下來服侍昏倒的雲小七泡湯已是熟能生巧,看著雲小七緊閉雙眸的麵龐,慕容還是擰了塊柔嫩的棉布為她擦拭臉龐,想著這幾日一向替她打了個髮髻還未梳洗過,因而解了長帶散了油發,拿了把牛角梳將雲小七的長髮洗了個潔淨,取了塊大紗巾將頭髮圍裹了,又為雲小七換上浴衣纔算告終。
那對湛藍的雙瞳還是一如初見時那般通俗通透,彷彿能看到人的心底裡頭去,披髮著平和暖和的光彩,真是比世上最貴重的寶石還要標緻。
一名濃眉大眼的偉岸青年手中拿了把刷子,正給一匹通體烏黑的良駒梳理鬃毛,將這匹黑馬打理得油光泛亮以後,又往馬槽裡頭倒滿了飼料,看著黑馬低頭漸漸咀嚼,這青年青撫馬背喃喃言道:“唉……墨玉呀墨玉!這幾日大師夥兒都快把定秦城翻個底兒朝天了,可你家主子還是杳無音信的,他又受了傷,能跑到哪兒去啊?如果他捨得我們這幾個酒友那也罷了,可把你也丟在此處,這可如何是好?.........不如……你就跟了我侯牧之吧?”